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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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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从

一想起那傻小子,水柔儿就想笑,这个呆瓜有眼无珠,居然把她这个若水山庄的大小姐当成了流落江湖的穷丫头,自己偷了他的钱袋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想到他没钱付账的窘迫模样,水柔儿就忍不住咯咯直笑。

水柔儿正笑着,一辆马车由她身后急驰而来,突然停在她面前。一个青衣车夫跳下马车,面无表情地道:“水姑娘,请上车。”水柔儿退开一步,眼珠一转道:“谁要上你的车,我又不认识你。”说完转身想溜。

忽然车帘一掀,一个白影飞掠而出,向她肩头抓来。水柔儿头也不回拔剑向后便刺,白衣人长袖一拂,“噗”的一声,袖子已被宝剑削去一截。就这一瞬间,水柔儿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气,暗叫不好,急忙向上风头蹿出,但为时已晚,宝剑落地,身不由己地向后就倒。白衣人冷笑一声,伸手抱起她。

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拳风袭面,白袍人急忙向后仰,手上一轻,水柔儿已被人抢了去。来人抱着水柔儿,飞身蹿入路旁的蒿草丛中。青衣车夫追上去时,那人已不见了影子。

那人一口气奔出数里,低头一看,水柔儿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不由大叫一声,松了双手。水柔儿跳下地,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原来这人竟然是被她偷了钱袋的那个“傻小子”。

“你没事?”傻小子讶然道。水柔儿哼道:“我当然没事,呆瓜。我是故意让他们抓住的。” 傻小子搔了搔头道:“我以为你中了迷香。” 水柔儿扁嘴道:“你以为我像你那么笨,呆瓜!”傻小子一本正经地道:“我不叫呆瓜,我叫沐辛。” 水柔儿笑了:“木头和呆瓜还不是一样。我要走了,你别跟来。”推开沐辛向回走。

她走到方才马车停留的地方,潜伏在草丛中向外看。马车还停在原地,车帘低垂,车夫和白衣人都不见了。水柔儿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忍不住跃出草丛,一把掀开车帘,霎时间如坠冰窟。

只见白衣人和车夫仰面倒在车厢里,刚才还活着,现在却已经死了。一滴滴鲜血从两人颈间一条细细的伤口渗出来,两人脸上尤自挂着微笑,显得诡异无比。水柔儿不觉打了个寒战。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在她肩头拍了一下,水柔儿大叫一声,蹦起老高。掠过马车这才回头,只见身后的人原来是沐辛。这一下她气得直跳:“你跟着我干嘛?”沐辛讷讷地道:“我……你……你还没有还我钱袋。”水柔儿掏出钱袋狠狠掷过去,沐辛伸手接住,却一眼瞥见了车厢里的死人,惊道:“他们怎么死了?”

“我怎么知道?”水柔儿没好气地道,“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不然我不客气。”说着拔步便行,走出一段回头看时,沐辛还站在马车旁,果然没有跟上来。

水柔儿道路不熟,直到天黑才赶到一个市镇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当她筋疲力尽地躺到床上时才忽然想起来:宝剑丢了!这把清华剑不但削铁如泥、世间少有,而且关乎到她和整个水家的前途未来!

一个月前九宫山欧阳堡堡主欧阳十三派人送来清华剑为聘礼,要娶水柔儿为妻。欧阳十三称霸武林十余年,清华剑是他的成名利刃,按理说这份诚意水家是无法拒绝的。但欧阳十三已经有了三位夫人,水砚清怎么舍得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嫁给他?更何况欧阳堡在武林中恶名昭著,无人敢惹,水砚清不想答应可又不敢不答应,左右为难。水柔儿可不管那套,她偷出清华剑离家南下,要去跟欧阳十三说个明白:本姑娘不想嫁给你!

可是她居然把清华剑给丢了,这话说起来可就没那么硬气了。剑应该是被凶手拿走了,可白衣人是什么人?凶手又是什么人?这一切水柔儿都想不出来,慢慢地她竟然睡着了。朦胧中她忽然觉得身下一倾,身子直坠下去,腰间一痛,已给人点住了穴道,接着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直摔得眼前金星乱闪。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看清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面色蜡黄,女的美艳动人。

男子看着她道:“二夫人,我们拿这丫头怎么办?”美妇狠狠道:“还用说,一剑杀了。”男子吃了一惊,嗫嚅道:“这只怕……只怕……”美妇不耐地道:“怕什么,阿丰,你当大爷真的看上了这黄毛丫头,他娶这丫头只不过是为了水家的财产。”

“是是,但我们已经杀了炎二爷和老干,再杀了这丫头,要是让堡主知道了,非将属下剥皮抽筋……”阿丰说到这里声音颤抖,似乎害怕已极。

美妇阴笑道:“谁说我们杀了欧阳炎?你忘了他是来抓这丫头的。”

“可是……”阿丰一怔,随即恍然,“只怕这丫头的武功杀不了二爷。”

“她杀不了,她爹杀得了。水砚清已离开若水山庄来找他女儿了。我们只需认定他是凶手,大爷就有理由向水家兴师问罪,到时候灭了若水山庄,水家的财产还不是手到擒来。大爷也就不会生气了。”阿丰连连点头。水柔儿却是惊怒交集,这女人显然是欧阳十三的二夫人花俏容,马车上的白衣人却是欧阳十三的堂弟欧阳炎,她不惜杀了欧阳炎来嫁祸水家,真是心狠手辣。水柔儿忍不住骂道:“你这恶女人真够歹毒,难怪欧阳十三不喜欢你!”

花俏容大怒,扬手给了她一耳光:“臭丫头,死到临头还刁嘴。”

“你敢。我爹爹就要来了,他饶不了你。”

花俏容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揪起来道:“我让你瞧瞧。”架着她走出去,在一面夹墙上方有两个四方洞口,正好在人眼高低。花俏容把她一推道:“你看看吧!”

水柔儿向外望去,外面就是这家客栈的厅堂,刚才大家还在睡觉,这会儿却是灯火通明,不知从哪里冒出数十人,都在埋头干活。有的摆桌子,有的挂帐子,不过半个时辰就将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栈变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风流所在。

数十人刚刚退出,四面房门打开,走出六七个妖冶的女人,相对一笑,曼声道:“姐妹们,开门见客喽!”

花俏容轻笑道:“你可瞧见了,这里本是一间妓院。有谁能想到水家大小姐进了妓院,水砚清就算再怀疑,也不会承认的。”她说的得意,忽然身后“啪、啪、啪”三记掌声的,跟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娇笑道:“姐姐可真是聪明。”

三人倏然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少妇,看起来比花俏容还年轻,虽不如花俏容艳丽,却多了三分娇媚。花俏容面色一变,瞪着她道:“你在跟踪我?”少妇笑道:“哎哟,二姐可别误会,我也是为这丫头而来。二姐做的正是小妹想做的。”花俏容面色稍霁,道:“这么说咱们是殊途同归了?那就算你一份。”所来这少妇竟是欧阳十三的三夫人殷好好。只听她笑道:“小妹武功不行,只怕帮不上姐姐什么忙,不过……”

她话音突停,目光穿过墙上的小洞直望出去。此时外面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正走进大堂。花俏容几人不认识,水柔儿却是认识的,这少年就是沐辛。

水柔儿目光转动,突然扑到洞中前,张口欲呼,哪知一只手伸过来点了她的哑穴。花俏容在她耳边道:“你最好不要出声,否则就多了一个冤死鬼。”

水柔儿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只盼沐辛能够看到墙上的洞口,但这可能性实在太小。而且这时候沐辛也没有时间看了,那七个妖艳的女子一齐围了上来,对他又拉又扯,口中道:“公子跟我来,公子快来。”

沐辛脸涨得通红,汗似乎都要下来了,左躲右闪,狼狈而逃。水柔儿肚里直骂:“笨蛋,傻瓜,见了女人就这样,男子没一个好东西。”

花俏容皱眉道:“这小子是谁?不像水家的。” 殷好好笑道:“只不过是个傻小子,姐姐何必在意?”花俏容哼了一声道:“傻小子?他能够躲得过我的七姹天女阵就非一般人。”水柔儿这才知道刚才那一刻竟然是一场生死较量,沐辛那傻小子武功竟然不赖,可是他毕竟被打跑了,还会再来吗?

“我们不能再等了!”花俏容忽然拔出剑来。殷好好应道:“不错,赶快杀了这丫头,我们走。”花俏容刚要出剑,忽然心念一动,把剑递给殷好好道:“既然妹妹心思和我一样,就由妹妹来动手好了,也算让妹妹出口恶气。”

殷好好知道她要拉自己下水,也不挑破,接过宝剑指着水柔儿心口道:“小妹妹,你可别怪我,谁让你生得这么漂亮,让人不放心呢!”水柔儿咬牙瞪着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火,火!”蓦地里外面喊声大作。几人一怔,阿丰道:“属下去看看。”转身奔出。殷好好喃喃道:“这火起的好怪,是那傻小子干的?还是水家的人来了?”花俏容瞟了她一眼,沉吟不语。殷好好道:“不管怎样先杀这丫头,免得夜长梦多!”说着一剑刺下。花俏容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同时阿丰奔回来道:“镇上的人都闹起来了,我们快撤吧,二位夫人。”

“好,我们走。”花俏容道,“先带着这丫头,以防万一。” 殷好好笑笑,也不反对。

三人架着水柔儿出来,上了一辆马车,趁着夜色悄悄出了镇子。水柔儿一心盼望能有人赶上来救她,但一直奔出数里也不见有人追来。旭光渐现,水柔儿的心却沉了下去。马车奔得正欢,突然慢了下来,有人问道:“这位大哥,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眼睛大大的,说话有点凶的女孩子。”花俏容和殷好好对视一眼,心道:他说的不是水柔儿吗?水柔儿心头狂喜,她听出来这是沐辛的声音,没想到这傻小子竟然跟到了这里。只听阿丰道:“没有看见,她是你朋友吗?”

“不,不是。”沐辛说完这话就没再说话,马车继续前行。

花俏容探出头轻轻问道:“是谁?”就在这时,水柔儿忽觉腰间被人撞了一下,穴道竟然解开。她吃了一惊,这车厢里除了殷好好再无旁人,但殷好好怎么会给她解穴

这时候水柔儿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了,这将是她最后的机会。水柔儿用尽全身气力猛地向车厢侧壁撞去,“喀嚓”一声,车板破碎,水柔儿从车上直摔下去,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住。沐辛和花俏容同时回头,都是一惊。花俏容反应极快,一跃下车,急向水柔儿抓去。水柔儿摔得昏天黑地,哪里躲得开。沐辛大叫一声:“喂,你干什么?”双掌推出,抢在水柔儿身前。

花俏容见事机败露,顿起杀心,拔出清华剑,“刷刷刷”三剑。阿丰也抽出判官笔加入战团。沐辛赤手空拳毫无惧色,左拳右掌,招招进逼。殷好好喝道:“二姐我来帮你。”从袖中抽出一对蛾眉钢刺,纵身扑来,到得中途突然转向,一下子刺进了花俏容的后心,花俏容一声惨呼,向前扑倒。

这一下变起仓卒,沐辛愕然停手,阿丰见情式不对,脚下一蹬,倒纵出去,转身就跑。水柔儿这时自己解了哑穴,喝道:“别让他跑了。”沐辛拾起一块木片挥手掷出,正中阿丰脑后的玉枕穴,他“扑通”倒地。

水柔儿站起来看着殷好好道:“你为什么帮我?”殷好好拢了拢头发,淡淡地道:“你放心,我并非帮你,只是除去一个对手罢了。没有那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何况花俏容这种女人。”

“那你不怕我嫁进欧阳堡?”

“我看得出来,你是绝不会嫁给欧阳十三的,对不对?”

水柔儿点了点头,咬牙道:“死也不嫁!”

“那我就放心了。” 殷好好嫣然一笑,笑容未敛,地上的花俏容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脚,一把将她拉倒,跟着挺身而起,清华剑狠狠刺进了她身体。众人齐声大叫,接着声音齐断,一片死寂。沐辛上前一探鼻息,两人俱已气绝,不觉心头一片茫然。

突然间水柔儿大叫一声跳了起来道:“带上那家伙跟我走,快!”说着向马车奔去,沐辛倒也听话,将阿丰搬上马车,已经破碎的马车在朝阳下重新上路。

九宫山欧阳堡里,此刻气氛异常紧张,大厅中央放着欧阳炎和老干的尸体。欧阳十三面寒如水:“两人身上的伤口狭而深,是清华剑留下的,可是剑已不在我手上,只有问水庄主了。”水砚清紧张地道:“清华剑在小女手中,但她绝没有本事杀二爷。”

“她没有你有。”

水砚清脸上肌肉一跳:“堡主抬举。不要说老夫没这个本事,就算有我也没理由去杀二爷。”欧阳十三淡淡地道:“谁知道呢!我屈节俯就,以清华剑为聘诚心诚意地要与令爱结成连理,却惹得她离家出走。我深恐她委屈受苦,特命二弟前去寻找,却断送了他的一条性命。是我欧阳堡有什么得罪,还是我欧阳十三不自量力?”

厅上众人脸色皆变。崆峒派牚门杜中昆打了个哈哈道:“堡主言过了。这伤口是利剑所为,但天下削铁如泥的宝剑毕竟不只是清华剑一把。”峨嵋山三一道人也道:“是啊,没有找到水姑娘之前不好定论。”欧阳十三哼道:“那就找,我不信还有我们欧阳堡找不到的人。”

突然厅外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不用找,我来了。”人影一闪,水柔儿款款走入,指着地上的欧阳炎和老干的尸体道:“他们是你的二夫人花俏容杀的。”当下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最后道,“不信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个证人。”手一挥,沐辛夹着阿丰走进来,拍开穴道掼在地上。

水柔儿踹了他一脚,喝道:“快把你干的坏事说清楚,不然要你的命。”阿丰穴道一解就看见欧阳十三端坐面前,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磕头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不关属下的事,一切都是二夫人干的。”

众人暗暗松了口气,又怕欧阳十三老羞成怒,急忙道:“多亏侄女弄清此事,既已过去堡主也不必生气。”欧阳十三的目光一直瞧着水柔儿,这时突然一笑道:“谁说我生气了。水姑娘聪慧绝顶,果然是名不虚传,我的求婚依然有效,请水庄主不要拒绝。”水砚清面色又变,向欧阳十三身边的大夫人江轻雪望去。江夫人漫不经心地道:“我忘了说,水姑娘已经和我弟弟订了亲,你这个做姐夫的总不好意思和小舅子抢女人吧?”

欧阳十三蓦然回头,目光如炬地射在她脸上,江夫人依旧面带微笑,从容地道:“正巧各路英雄都在,选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给他们把婚事办了吧!”

“不行,”欧阳十三还未说话,水柔儿已经叫了起来。她话才出口,脉门突然一紧,已被沐辛扣住,一股热息直冲丹田,竟使她说不出话来。只听江夫人笑道:“水姑娘不好意思了,老爷快说个话吧!”欧阳十三勉强点了点头,水柔儿大急,加上连日奔波劳苦,一口气转不过来,竟然昏了过去。

水柔儿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红烛高照,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刚要跳起,忽听屋外一阵脚步声响,赶紧闭上眼睛,假装昏迷。耳听得有人进房来到床边。

水柔儿飞起一脚,只听“哎哟”一声痛叫,睁开眼睛,只见沐辛捧着肚子蹲在床前叫道:“你干什么?”水柔儿骂道:“你这家伙,还想来暗算我。”沐辛呻吟道:“我是来帮你的啊。前面已经动上手了,你快走!”

“什么动上手了?我爹爹呢?”水柔儿惊道,向外便跑。沐辛在后叫喊,她也不理,转过两个弯,就听到震天动地的打斗声。

此时欧阳堡大厅上已经成了一个战场。各派前来贺喜的宾客不少,欧阳堡留守的人马却不多,竟抵不住各派的围攻。只有欧阳十三纵横来去,一人力敌水砚清、杜中昆、三一道人、仍是攻多守少,尽占上风。水柔儿想要上前帮忙,却哪里插得下手?

激战中欧阳十三左拳一引,将杜中昆两人带过一旁,右掌直劈水砚清面门。水砚清不敢硬接,侧身急闪。哪知欧阳十三的手臂突然转弯,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劈向水砚清前胸。眼见水砚清已来不及躲闪,水柔儿惊叫一声,忽然身旁嗖的一声,却是沐辛掠过,飞身跃入场中,双掌一立接了这一掌。

欧阳十三一晃,沐辛却是连退两步,但他长啸一声,猱身直上,拳风虎虎竟然抵住了欧阳十三的一半攻式,在水砚清等人的配合下与欧阳十三打了个难分难解。欧阳十三心头火起,突然纵身扑向红木案,一把抓起桌上的清华剑——婚聘既然已经取消,这把剑又回到了他的手中——拔剑挥出,只听“喀嚓”一声,杜中昆和三一道人的长剑齐断,杜中昆躲闪稍慢,竟被削断了两根手指。

欧阳十三宝剑飞舞,矫若游龙,众人为避宝剑之利,只得绕着柱子游走。忽然欧阳十三一剑竟然斫在了柱子上,踉踉跄跄似乎站立不稳。众人一跃上前,剑掌齐出,都打在他身上,杜中昆一记连环腿将他踢得直飞出去,正摔在江夫人脚下。

欧阳十三挣扎道:“剑上有毒!”江夫人还是那么淡淡地看着他道:“不错,我在剑柄上涂了鹤顶红,随汗入体。”欧阳十三厉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用问吗?你杀我全家,强娶我为妻,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好,好。”欧阳十三忽然跃起,一把扼住了江夫人的喉咙,“那我们就一起死吧!”众人齐声惊呼,沐辛跨上一步,却不敢再上前。

欧阳十三瞪视江夫人半晌,忽然叹了口气,手一松,砰然倒地,气绝身亡。江夫人缓缓跪倒,看着尸体慢慢流下泪来。

欧阳十三一死,堡中弟子无心再战,纷纷弃械投降,战斗很快结束。水柔儿奔到父亲身边道:“爹,您怎样?”水砚清叹道:“还好。亏得江夫人计划巧妙,总算除了欧阳十三这魔头。”

“什么计划?您是说剑上涂毒?”

水砚清摇头:“从一开始就是为除欧阳十三设计的,你离家出走险些误事,不过使得花、殷二人互相残杀却也给我们去了两个强敌。”水柔儿惊诧道:“这些都是计划好的?爹,你怎么不告诉我?您就不担心女儿?”

“怎么不担心,要不是沐少侠自愿去找你,爹就算明知有陷阱也只好往下跳了。”

水柔儿又吃一惊道:“沐辛?您认识他?”水砚清道:“他是江夫人的弟弟,当年大难不死,被铁坚老人收养,改名换姓,学得一身好功夫。”

“他是江夫人的弟弟?”水柔儿突然想到婚约的事,只觉每个人似乎都在看着自己,似笑非笑,不禁又差又急,原来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连这傻小子都骗得自己团团转。她气恼之极,见沐辛正上前要说话,突然扬手一把掌打过去,打得沐辛呆怔当场,而水柔儿已经转身冲出了大厅。

英雄楼是湖广一带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南下北上的江湖人物汇聚于此,也是江湖中消息最灵通的所在。这几天人们谈论最多便是不久前发生在欧阳堡的那场震惊武林一战。这时楼梯旁坐的一个齿白唇红的少年,却是满脸怒气的样子,忽然扬声道:“小二,算账。”这少年便是扮了男装的水柔儿,她伸手入怀刚要掏银子,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水柔儿一抬头就看见沐辛站在桌前,笑嘻嘻地看着她。水柔儿更加恼火,一言不发,转身下楼。沐辛急忙跟在后面。两人出了英雄楼,一前一后拐进一个小巷。水柔儿突然回过身来,把沐辛吓了一跳,以为她要打人,急忙向后一跳。

水柔儿瞪着他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沐辛道:“我是来找你的,水老伯很担心。”水柔儿气道:“水老伯是你叫的吗?告诉你,别以为我们……哼哼,那是假的。”

“那当然。”沐辛急忙道,又偷眼看了她一眼,“只不过,不过……”水柔儿喝道:“不过什么?”沐辛涨红了脸,半天才道:“以前不算,要是我……我……我现在向你求亲,你会不会答应?”水柔儿吃了一惊,脸上通红,要待生气,不知怎地却“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哼道:“谁要嫁给你这呆瓜,讨厌。”

她一句话说完已面赛桃花,扭头急走!走出几步忽又停住,眼波流转道:“我可走了,你不要跟来。”沐辛一呆,忽然福至心灵,心花怒放,大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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