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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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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总署(光绪十一年九月十七日)

委员孙鸿勋等禀:『刘永福在南溪,待粤员到详谕一切。八月初四日始启行,分队三起入桂;约九月半后,到南宁』。洞饬刘部暂驻宁,永福轻骑赴龙见李、苏,详察商办。唐景崧与刘契,拟请敕唐暂留龙月余,与刘筹商,庶可周妥。刘新入关,部下颇杂,必令情通心安,乃能相处。周大臣到云界尚早,约十月底。法领事亦言云界恐难速勘,或先办桂。云事既缓,唐晤刘再行,必不致误勘界。抚刘甚有关系,不敢不详慎请旨遵行。请代奏!霰。

——见「全集」卷七十五「电奏三」。

致龙州李护抚台、苏督办、唐主政(光绪十一年九月十八日)

处刘之道,留越不问,上也。滇边,次也。思、钦、归顺、镇安则邻越,南宁则内地,皆不宜;不得已,乃思屯琼,又其次也。留越,法不允;屯滇,岑不许;处粤边,必生衅;处腹地,必累刘。洞皆不敢允。处琼,内意又多虑。如何而可,望筹示!思、钦之议,乃洞争瓯脱、阻桂商时语。中、法既邻,时势迥别,现委方道长华赴邕经理该军营务,以资钤束谕导。巧。

李护抚台来电(九月二十四日巳刻到)

愚见:刘断不可扎上思、归顺、镇安一带,恐游勇借声势、启外衅转累刘,且恐刘不安;而挟众办理,必棘手,非专为桂计也。衡禀。敬。

又(九月二十四日巳刻到)

刘多家口、辎重,不易有他。闻其性贪多疑而深,处之不宜,多变更。倘不来龙,邕又难听久停,不如直许其既不来龙,即当来广听分付,而豫定以不可移之处。勇不宜多招,或即令驻广之外镇而以方或郑总统其军,徐予以实官,散其众以安其身。请采择。衡禀。敬。

致龙州李护抚台、唐主政、西转运局(光绪十一年九月十九日)

总署来电:『本日奉旨:「张之洞电奏,拟饬唐景崧留龙月余,与刘永福筹商等语;着依议行。商定后,即饬速赴云南随同勘界。钦此」。效』。谨转。

致南宁陈倅文垿、刘提督永福(光绪十一年九月二十五日)

该提初入关,礼节多未娴;今先晓示数端:一、官衔不可再用越南三宣提督义良男等字。一、见督、抚、统兵大帅用衔名手本;文用呈禀,不能用咨。见两司及营务处道台,用教弟帖。此统领体式当然。一、不可坐绿轿,总以谦和为要。若初来失礼,为人所忌,以后诸事难办。一切可与陈倅商。现又派孙州判回邕照料。闻部众甚循规矩,欣慰。有。

致龙州唐主政(光绪十一年九月二十六日)

鄙意令镇琼,屡电言之。中旨谓:琼孤悬宜慎,令到后察看,再审度。朝廷未允,鄙人如何敢定。尊意谓琼妥否?即复。至上思、归顺,护院来电皆不允。总之,刘必调东;如琼必不可,或屯廉,以备由廉袭邕陆路,庶免虚糜,总须奏准乃能定。由邕赴廉较便,免大队到广州徒劳扰也。其孤寡家口皆桂人,留西为便。宥。

唐主政来电(九月二十八日午刻到)

琼州孤悬,设有事,刘难当一面;平日番船往来,亦有未宜,请另酌调东善地。孤寡安置之所,当与刘商;彼能带往东,亦听之,不必定在西。此辈不足为患,仅累刘耳。崧。沁。

致南宁刘镇、何守、陈倅文垿、刘提督永福(光绪十一年九月二十七日)

昨刘部下刘肇棠、刘正兴来电,言买田安家口事。此等事,须刘提自行电禀,肇棠等何得率行径渎?应加申饬。沁。

致南宁刘镇、何守、刘提督永福(光绪十一年九月三十日)

刘提俟家口安妥即率部来东,暂屯省城外,藉以观其纪律;或即备省防、或移屯外郡,从容筹定所。艳。

致龙州唐主政(光绪十一年九月三十日)

阁下赴滇,归期尚早;拟调黄守忠移屯上思,兼顾东、西两省,与钦、廉接气。阁下亲部两底营,或仍屯龙州、或东移就黄。若东移,何处为宜?请酌复!刘屯廉无大意味,拟令暂屯东省城外。艳。

——以上见「全集」卷一百二十五「电牍四」。

札委州判孙鸿勋等襄理福军营务(附手谕。光绪十一年十月初一日)

照得提督刘永福一军已抵南宁,现今饬令率部前来广东省城暂行驻扎,听候调遣;亟应筹定营制,以便遵守。兹经本部堂酌定该军营制事宜八条,并通行楚军营制刊本,合行饬发。

惟该提督军旅起家,该军初入关内,宦途礼节、内地营规、公牍体式诸多未谙,必须有明白晓事之员左右匡导,经理一切,以免措置失宜。前经派委方道长华赴邕经理一切,现因该道另有要差,未能前往,自应另行改委。查州判孙鸿勋、通判陈文垿前赴该军公干并护送该提督部众眷口东来,于福军情形均所熟悉;孙州判两次跋涉,其闻见尤属详晰。所有福军营务处兼文案事宜,应派孙州判总办、陈倅帮办;即由东省选带差弁四人、亲兵四十人、管带亲兵哨官一人、书识酌带,前赴南宁,将该军一切营务文件妥为经理。此乃本部堂曲体护持该提督之意,即责成该员等于该提督随时匡助,讲论书史;该提督务须遇事与该委员等虚衷商酌,以期周妥。至该提督以下营哨各官,该委员均应剀切指示,俾知法度,约束部伍,毋得违犯。嗣后该军如有不遵军律、不谙体制之处,即系该员等不能纠率之咎,定惟该员等是问。

酌定福军营制事宜

营制饷数:营员一员,薪水五十两(照旧)、办公费六十两,均不扣建;凡帮办及管帐目军装书识、医生、工匠薪粮并更换旗帜、号袿各费在内,听营官酌用。营官亲兵(分两队)二十四名,每名月支银三两九钱;亲兵什长二名,每名月支银四两二钱。哨官四员,每员月支银九两。哨官护勇(每哨二名)八名,每名月支银三两九钱。正勇(每哨三十四名)一百三十六名,每名月支银三两六钱。正勇什长(每哨三名)一十二名,每名月支银四两二钱。伙勇(亲兵二名、每哨三名)一十四名,每名月支银三两三钱。一营共二百人(营官在外),每月大建共支银七百五十五两四钱,小建共支银七百三十两二钱二分。长夫每营五十二名,每名月支银三两;每月大建共支银一百五十六两,小建共支银一百五十两八钱。合计一营月饷,大建每月共支银一千二十一两四钱,小建共支银九百九十一两二分。统领薪水一百两,照章公费一百两。该提督关外远来,从人众多,需费甚巨,从优酌加二百两,每月共公费银三百两。差委将弁十员,不论官陷,分为两等:头等每员月支银十八两,二等每员月支银十二两。亲军一百名(在五营之外),照各营亲兵例,每名月支银三两九钱。

现在防务大定,内地勇营节次裁减。该提督所部五营应各暂定为五底营,每营二百人,仍分四哨;取其人数较少,便于约束,以免生事,致为该提督之累。嗣后如边防有事,派令出征,临时再按通行营制募足。

一、五底营之外,准该提督另设亲军一百名、差委将弁十员,以资任使。

一、营勇及亲军,务须挑选精壮朴实之人,不得以老弱充数。其狡猾生事之人,勿得滥收。

一、该军饷数,照东省通行楚军营制,按现定底营名数核给。

一、收支饷项,应由该提督酌派亲信稳实之员经管。

一、各营勇数,不准一名缺额。其月饷应于每月二十九日全月全给,由营务委员会同统领点名支放,不准扣延。各将弁薪水,同日并发。

一、刘军素称敢战,惟省防与边防不同,纪律尤须严整。应即董率各营官申明约束,整齐步伐。平日所在之处,务须扎营归队,不可零星散处,游荡生事;尤须按期操练后膛枪炮,以期材艺精熟。

一、该提督亲丁眷口,可即一并同来粤省。其余闲散丁口应即分别资遣安置,勿庸带同来粤。此项饷众丁口,本部堂前经发给资费,务须妥为安置,勿令失所。

手谕

安置福军一切事宜,已详切面谕委员孙鸿勋前往传知。凡文电所未尽者,该提督务与孙州判、陈倅会商妥办。

前檄未尽事宜数条:

一、营哨官须择稳实有用之人,不可草率,须禀候批准。

一、来东一路军容,务须严整鲜明。

一、本部堂事事亲裁,东省官方严肃,该提督来东,断不可听妄人言语,妄行应酬糜费。

该提督前禀请奖名单,务须覆加确核,实有劳绩者方准列保;并须将已经岑帅保奏者、留越未从入关者扣除,严禁营哨各官向各员弁勇索取使费,责成该提督会同孙州判、陈倅切实查核。

——见「全集」卷九十二「公牍七」。

致沈芸阁

原奏、原檄许刘永福带二、三千人,嗣经发给五营官关防。此时刘已到南宁,旧部不甚多,多系入关新从之者。故前数日拟与别商,令裁除冗弱,止留一千人,分为五底营(以符原檄五营之说,局面仍复好看)。谕以人少,免滋事受累。又恐其意不满(因先有准带五营之语),拟月给津贴一、两千金。顷详加筹度,津贴乃经久之款,岁费不赀;不如格外稍示以惠,彼当欣然,而我所省已多(不给津贴矣)。今欲为该提在省城内买大宅一区(渠家赀多,故安置城内),费数千金(恐须八、九千金),渠心安意快(令其携眷同来),诸多便利。其为人好利而见小,此法当可有益。至买宅之款,可动义捐。前日仲约学士言义捐已解十一批,约三万元有奇(局费记不清,约三数千元);今午接仲约自香港来电,尚可由港解义捐一千元。是刘之宅价,所差无几矣。此策似尚有意思。特此奉商,即望酌示;并饬局查开收过义捐总数见示为要。

——见「全集」卷二百十五「书札二」。

致南宁陈倅文垿、刘提督永福(光绪十一年十月初六日)

该提既来东,自当携眷同来。若将妻子及家资留西,心悬两地,亦非长策。鄙人已为该提在广州省城买大宅一区相待矣,毋庸该提费钱也。该提亦不必在西置产,到东后就近置买,以免距远受欺。体察情形,该提惟有依鄙人左右为便;有军务时既便于任用,兼可娴习礼节,与官场各衙门熟习联络,为东将居东地,此久计也。特此详示,即令陈倅为该提讲解。鱼。

——见「全集」卷一百二十五「电牍四」。

致总署(光绪十一年十月初九日)

刘永福九月二十四到南宁,部众安静。洞与李护抚商拟调屯东省,就近察其军律、才性,勿庸赴龙。令唐景崧赴宁一晤,即由宁赴云。唐初七自龙行。刘将闲散丁口在桂安置妥,即率部来东;已派员往宁经理一切。请代奏!佳。

——见「全集」卷七十五「电奏三」。

致南宁唐主政、陈倅(光绪十一年十月十七日)

所以令刘挈眷来东者,知其辎重颇多,刘所在有部众可以照料;一也。西省无可依附;二也。屯军于东,即在东安家置田宅,身定心安;三也。既愿家宾,亦不必强;俟该提到东后,自行审酌。霰。

——见「全集」卷一百二十五「电牍四」。

致总署(光绪十一年十一月初二日)

奉寄谕,询刘永福目下行径,电闻。查永福到南宁后,谨遵约束。现乞假赴宾州买田安家口,数日后可回;回即赴东。所部,臣饬给资裁遣;留一千一百人,分五底营。永福感恩图报,部下希望功名,必可无他。法报离间,诚如圣谕。该报乃八月事,其时永福已焚巢入云境。春间委员到越,勃里也即言与永福通信,愿连和;可知其妄。至今法仍畏永福甚,故屡用诡谋。谨奏闻。请代奏!冬。

致总署(光绪十一年十一月十五日)

刘永福已自宾州还南宁,日内即赴东;唐景崧照料妥贴。查云界断难遽办,景崧到云无事;桂事紧要,正资群策,可否暂留景崧随勘桂界,事毕赴云?若云需人,岑来电即遣。谨会同电奏,请旨!请代奏!承修、之洞、秉衡同肃。翰。

——以上见「全集」卷七十五「电奏三」。

刘永福到粤折(光绪十二年正月十九日)

窃臣于上年七月二十六日接总署来电:『本日奉旨:「张之洞奏安置刘永福事宜一折,览奏均悉。琼州孤悬海外,选将驻兵,诸宜审慎。刘永福到粤后,着张之洞传见,详加察看;将其性情、才略究竟何如?所部勇丁是否安静守法?据实电奏,候旨定夺。钦此」』。伏查刘永福于上年三月以后,经臣委员前赴越南馆司关传旨罢兵;五月间,由保胜移至滇境文山县之南溪;八月初,由滇启行入桂;九月间,由百色行抵南宁;十二月间,由南宁率部赴广,并思、钦不便屯扎各节,迭经臣随时驿奏、电奏在案。

查南溪距保胜数十里,仅隔衣带一水,经云贵督臣岑毓英多次饬催,该提督请发欠饷、请带多军、请代运送炮械、请迁移家口之费、请安置越众之资,久未就绪。揆其大意,一则以经营多年,弃之可惜;一则以举部来归,意存畏疑;一则以内徙处所,滇便、粤难。是以河上徘徊,仍复观望不免;专待粤省委员到后面叩情形,始定东来之计。

直至七月底,委员孙鸿勋先后到彼宣述圣恩、指陈利害,示以臣批檄手书各条,保以来必无患、许以奏奖该军并赉给赏犒、服饰各物,所部皆喜;乃始慨然就道。其时从赴南宁者,部众强弱共三千余人;臣豫饬左江镇刘光裕、左江道彭世昌暨委员等照料弹压,并奏派主事唐景崧前往谕导,一切随经该提督分别妥为资遣,将其家属并部下眷口送至宾州安置。当初调入关之始,不能不许其率众自随,檄令准带五营,豫为刊发「福军统领」并五营营官关防,以安其心;嗣亦奉准带二千人之旨。及到南宁后,电饬该提督推诚开谕,谓人多适足为累,令减为五底营,每营二百人,外亲兵一百人、差委将弁十员;营制、饷数略照楚军章程,统领公费视常格稍优。大抵存五营之名,以隆体貌;减人数之实,以省烦扰;省月饷、加公费,以图持久。并谕以如有征战,再准将五营募足。手定该军营制规条一纸发往,该提督奉令维谨。其时新约已行,桂商已通;瓯脱之议尚未可必,该军将士之意遂欲留止南宁。屡接护广西抚臣来电,力言西省边腹皆不宜处;臣前虽有请处琼州之议,但既奉旨察看,未便遽行拟议。然不指定屯扎处所,则军无定向,彼既不免顾虑,臣亦无从安排。熟察情形,暂时惟有径处之广东省城为宜。一、取其在臣左右,得所依倚,其心自安;臣亦可就近察其军律、才具。一、取其近隶臣标,钤辖易施;且省门军容尚盛,不致或萌骄满。一、取其与粤省文武各官相习,日久浃洽,诸事易商。一、取其地当省会,众人属目,不致讹言附会,别生枝节。嗣于十二月二十二日率部抵省,即令该军屯扎东门外十五里之龙泉冈,豫为筑垒以待。综计行经两粤境内水陆数千里以至登岸归营,不扰厘税、不慁街市,出之边外新附之劲军,尤为难得。臣接见该提督,感激涕零;自称蒙圣朝高厚之恩,誓当尽力报效,捍御边陲。臣慰以尽释疑虑、戒以奉法束下、勉以异日勋名,仍派赴越谕调之委员州判孙鸿勋、通判陈文垿经理该军营务,为之讲论书史,随时规劝指示礼数,通其隐情。旬月以来,肃然安静。

伏思该提督雄长越地,根蒂已深;据保胜以为奥区,连三猛十州以为后路。法人屡径遣使纳赂连和,令其假道罢兵,决意不允。自斩法国大将李咸利以后,大振华风;连摧凶焰,事刊西报,名播诸洋,最为法人所忌。永福一日不去,则法人一旦不安。故澎湖之退否,专视保胜为迟速。无理要挟,上劳宵旰。臣仰遵诏旨,深维大局,始则议调、继则频催,而事多葛藤,又费驾驭。岑毓英不欲处之于滇、李秉衡亦不欲处之于桂,于是广东不得不独任其难。檄谕函电数十次:委员航海赴越,深入法营,由河内至馆司传旨者一次;由河内再上至兴化,被土寇击回者一次;由龙州取道越边,行荒险无人之地,出开化抵南溪者一次;由南宁、百色,亦出开化南溪者一次;由粤送饷赴百色,相待伴送同来者一次。崎岖瘴毒,炮大艰危,由越往者从人被害、由桂往者士马多亡,人人皆病,仅乃得达。至于繁费无算,更不足言。幸该提督不违朝命,黾勉东来,燔其积聚、弃其军资、携其老弱,尽弃故土来效驰驱;一路约束,秋毫无扰。遵遣遵裁,悉依条教。此皆两省官民所共见共闻者也。臣察其为人沈静骁鸷,知恩畏法,勇而有谋,深明洋战窾要,又肯讲求后门枪炮,是其所长;特生长边鄙,质地甚朴,听言易受人欺,吝惜财物,不忘人过,是其所短。至于不识文字,性情间有暴急之处,乃武将常情,不足为异。其治军纪律,在越则甚疏,入关则甚紧,是本有治众之才,但视其加意与否。若用之两粤海防,宿望所资,最易见效;其于他省,是否能为迁地之良,则尚未可知。惟该提督久抚群部,号令北圻,越地大小各官无不承风听命,一旦内附,情势迥殊。然于臣极为恭谨,与各官相接亦皆谦和如礼。且安家宾州,将为求田问舍之计。是其输诚报效,心迹显然。溯查上年岑毓英电奏,曾有『请授永福海疆一镇』之请,故臣前作函电招之有云:『中华一镇,远胜南越三宣」;不过藉此阃职之荣,坚其内附之念。今既遵旨到粤,合无仰恳天恩,可否授以两粤总兵一缺?并请明谕,仍令统带本部驻扎省城原防,训练部勇,听候调遣。如此,则可勿庸前赴本任。数年后体察情形,再为奏明办理。该提督益当感奋心安,而亦不致以文法未娴,致干吏议;似于激劝保全之道,均属相宜。其部下员弁,前已奉旨准由臣保奖,另折奏陈。窃惟朝廷之待该提督,前后恩施赏赉,优渥非常。而该提督先则苦战捍边,屡破强敌;今则毁室归朝,恪遵法度,亦尚能不负国家。臣之所以处永福者,大抵严驭以法而宽给以资,令其常亲端人,代为检束部将。惟在以后疆臣推诚相待,善为拊循。勿以节饷为词,而遽罢其兵;勿以部众细事,而苛绳不已。庶几平日无嫌、缓急有用,则所以厉海内忠臣猛士之气,即所以绝敌国妄生窥测之心;于海防大势,不无裨益。

旨:『刘永福已简放南澳镇总兵;仍着统带本部驻札原防,训练部勇,暂缓赴任。钦此』。

——见「全集」卷十四「奏议十四」

咨东抚院统核规越用款(光绪十二年四月二十九日)

案照光绪十年法人构衅窜扰台湾,粤、闽、浙、沪各口戒严,事势万分吃紧;当经本部堂会商彭部堂、贵部院电奏陈明遵旨筹划台、越情形,会同奏派冯、王、唐各军大举出关,并接济刘提督永福全军,以规越为援台之计,分设关外诸军东、西转运局,创造广源水军转运船。其时饷项奇绌,又值省防增军、筑台、购船、制械,需款尤殷,不得不统计兼筹,另储专款;当经会同贵抚部院督同前升任东按察使沈臬司、升任两广盐运司瑞运司、现署运司蒋道多方筹划,于奏准息借汇丰洋款内,提拨银五十万两派销;悬引一十二万包,每包缴价八钱五分,共银一十万二千两;武营报效边饷十七万五千两;关书损款十八万二千两:通共九十五万九千两,专备援越各军协济饷糈、筹解军械之用。又于宝源借款内,奏准提拨银二十万两,劝集义捐银一万三千六百余两,专备福军在越饷项。通共筹备银一百一十七万二千六百余两。计萃军自招募之日起、截至十一年四月回防廉钦之日止,共饷银二十六万二千六百余两;勤军自招募之日起、截至十一年七月赴廉之日止,共饷银一十九万四千八百余两;景军自招募之日起、截至十一年十二月裁撤之日止,共饷银二十四万三千四百余两;又派参将陈荣辉、莫善喜各募劲勇为分道进攻之计,两军共饷银八万三千二百余两;福军自十年九月越南开战之日起、截至十一年十一月奉调来东点验成军之日止,共饷银十二万三千两;又筹解各军枪械、军火,除缴还可用各项另行黏钞备查外,所有历次临战用去暨缴还零星缺损各项,一并核计约共银十四万二千余两;东转运局自开办之日起截至归并善后局之日止、西转运局及分局截至九月三十日止,共银四万二千六百余两;水军转运船经费、勇粮,共银二万六千七百余两:以上九项,约计通共实支银一百一十二万余两。统核所筹之款,合诸支销之数,有盈无绌;且各军所领军火多有原系就局存之械领用,并未概行支动此款购制。惟数目繁琐,猝难逐一划出。若将各件拨出,则此款所余尚多;所有余款,统归东善后局并入本省海防支用。现在边防大定,筹办善后。所有从前规越支销各款,亟应分晰开列,以清款目,而免轇輵。除札东善后局、转运局、营务处、军械局遵照会同详细核明立案外,相应钞单咨会贵抚部院,请烦查照施行。

——见「全集」卷九十三「公牍八」。

(附)抱冰堂弟子记二则

一、初到粤时,前任已借洋款二百万两。到任后,为本省海防借银二百万两,为协助滇、桂、越南刘、唐两军及台湾,共借五百万两,合前任、本任共借洋款九百万两。先经奏明,分各省认还;嗣户部派广东筹还,乃独力认筹,分十五年还清,专取给于本任内新增洋药厘金「中饱」一款。

一、在粤因法船踞台北,乃倡议奏请攻越南以救台湾,为围魏救赵之计;招回黑旗刘永福为我用。得旨俞允,乃议分三路攻之。岑、襄、勤、滇军攻临洮府,刘、唐攻宣光,粤军攻文渊州谅山一路。助滇、桂及刘永福、唐景崧之饷银军械并助台湾饷:滇二百万,桂二百万,刘、唐四十万,台湾四十万。

——见「全集」二百二十八「抱冰堂弟子记」。

致天津李中堂(光绪二十年六月初六日亥刻)

前由南洋转来尊电,东事已悉。近日情形如何?祈示!语。

致台北邵抚台、唐藩台(光绪二十年六月初八日未刻)

支电悉。此间窘陋大甚,不便详言。弟在广东创设枪弹局、制弹局制弹六种,内有毛瑟,每日可出弹二万;数年来积储想不少。何不向粤谋之?或购、或借,当可行。上海信义洋行有毛瑟四千枝,只有弹八万。此外,地亚士亦有毛瑟数千,曾见其样。闻其枪尚在外洋,应如何询购?请裁酌!庚。

致台北唐藩台(光绪二十年六月初八日未刻)

支电悉。悬念之甚。来电「俄」舰是否「倭」字之误?俄甚持重,必不遽与我衅,我亦必不轻与俄绝,台但防倭耳。此间械轮均极陋,内地新勇到台亦无用;南洋及粤军械及船不少,当可商借,请酌之。尊处枪弹机每日总可出一万数千,近年尚随时制造否?此时如运军械,官船、商船均可,倭不敢阻。鄙人处此陋区,力不能助,愧歉万分,祈鉴原!并转达筱帅。庚。

唐藩司来电(六月初九日申刻到)

两电谨悉。「倭」误作「俄」,其舰未见来。南洋拨一兵轮、一运船,枪与弹极力借购于沪市、沪局,差敷衍。台局弹机加倍造,日一万有奇。募内地勇及土勇四十营,一月可齐;合旧营虽尚单,布置粗备。劳公荩虑,惶感交深。崧叩。

致上海赵竹君(光绪二十年七月初三日午刻)

速商信义购十五生台炮五、六尊,连弹药,系炮台所用,稍旧者亦可,以速为妙;毛瑟枪五千枝,每枝弹二百,旧者亦可。速复!沪上及北洋、台湾情形,随时电禀并函禀。江。

致台北唐藩台(光绪二十年八月初三日巳刻)

东电悉。布置密速,佩慰。三十万购械,并不为多;惟增五十营饷仍可支,此则尤佩荩筹矣。台防总须作一年计,就地筹捐尚易否?台防吃重者几处?倭向来必仰给台米,此时禁米确能困彼否?刘渊亭到台否?带若干人?祈示!沃。

唐藩司来电(八月初二日丑刻到)

放手增五十余营,合旧有约八十余营。购械用三十万两左右,将运齐,布置尚密。惟筹澎未满意,然已排众议为之,敌至差可拒。不封口,饷可支;封口则难,非借债不可。已豫筹,未办。景崧叩。东。

又(八月初四日亥刻到)

台不封口,就地筹财,九个月、十个月可支。现为封口虑,请借洋债百五十万,批未回;能借华债更好。幸因铁路所留海防捐约收百万为止,已得四十万,购械赖此。台吃重为基、沪、安、旗四大口,最要澎湖。澎、基能保,敌无停泊多轮处,不能困我。惟澎孤悬,易断接济。澎失不独为台害,南洋各省俱不安。以敌有巢穴,出而扰我沿海甚便;即不得手,有澎可归。我无兵轮,坐视盘踞。尝谓敌必争澎,而闻者不信。事不尽由己,布置终未满意。基隆口门宽深,易进轮,亦难守。幸由基至省六十里,有山险可扼。此外港■〈氵义〉多,均宜防,八十营尚非甚密。惟炮台、水旱雷粗备,较昔防法差有把握。倭不仰台米,台北米少,尚需外购。渊亭只新募两营,本日由汕起程,筱帅电奏请饬径赴台南。景崧叩。支。

致台北唐藩台(光绪二十年八月初六日巳刻)

现与洋行密商,外洋现有奥国五响曼立夏快枪六千枝,每枝二十二两;无烟药弹子三百万,每千颗五十四两、皮件二两八钱。共银三十一万八百两。七日内,现有便船,即可搭船密运;限两个月到沪,可省水脚价,系一定先付现银,不提兵险。俱有他处合同成式,特奉达。此项枪极精而价太贵,时势使然。尊处如需用,似可酌购二、三千枝,望速与筱帅筹商。其洋行名,此时未便宣露;如尊处愿办,当再详电,请尊处电派妥员与之议合同等事也。务望秘密速复!语。

唐藩司来电(八月初七日未刻到)

电示呈商筱帅,谓械诚好,惜价贵难购,钧意良可感云。景崧叩。阳。

致台北唐藩台(光绪二十年八月十四日午刻)

营多不如械精,减五营即岁省十八万矣。有十响快枪一千枝、快炮十数尊,一营便当十营用矣。尊处新购各械系急就章,恐未能一律精美。如阁下尚须上等快炮、快枪,鄙人当为设法密购;即示复!前电所言沪价太贵,现又访得货精而价稍廉者。盐。

——以上见「全集」卷一百三十八「电牍十七」。

致天津李中堂(光绪二十年十月十七日申刻)

传闻法国调停,倭索台湾并费千万等语,不知确否?窃谓台湾万不可弃,从此为倭傅翼,北自辽、南至粤,永无安枕;且中国水师、运船,终年受其挟制,何以再图自强?台湾每年出产二百万,所失更不可数计;不如不争高丽,倭亦不能独吞也。前闻公于七月内有请令英以兵力胁和之议,中旨驳饬。窃谓此策最善,何以未准?不知系如何办法?此时何不仍以此策力陈,当可邀准。鄙意与其失地、赔费求和于倭,不如设法乞援于英、俄,饵以商务利益。似可探询英、俄所欲,如尚在情理,即可许之;英、俄当可为我用。英、俄兵轮在北洋者各十余艘,止须令其各电其国兵轮驶赴旅顺,半日可到,阻倭进攻。二国兵轮一到,旅顺之围立解。倭不听,则英、俄助我战,我必胜倭;若听,则为英、俄所胁,可不失地、不赔费而和矣。英、俄本强我,虽吃亏于英、俄而不屈于倭,中国大局尚无碍、兵威亦尚未尽损,犹可再图自强雪耻之策;似与古语「远交近攻」之义相合。总之,与倭和而能不索地最妥。如必索地,则无论他事中国如何吃亏,总胜于弃台湾与倭矣。此想公早已筹及,必有妥法。因闻信焦急,姑一奉询;祈示复!洽。

李中堂来电(十月十八日戌刻到)

署请各国调处,明言听韩自主,酌赔兵费;而倭犹未餍。赫德谓欲索台湾、减兵费,法尚未出此议。前商令英船逼横滨,英以局外例谢之;俄意亦同。旅尚固守,宋军已由熊岳进复州,但兵单敌众。鸿。啸。

——见「全集」卷一百三十九「电牍十八」。

到两江署任谢恩折(光绪二十年十月二十日)

窃臣在湖广总督任内,奉旨陛见。正在束装起程间,于十月初五日准总理衙门电旨:『本日奉旨:「两江总督,着张之洞署理;迅赴署任,毋庸来京」』等因,钦此。当于本月初八日起程,奏报在案。十一日,行抵江宁省城;准两江督臣刘坤一咨:『初八日奉旨:「江宁将军,着张之洞兼署。钦此」』。兹于十月十六日,准刘坤一委署江宁府知府唐光照、署督标中军副将刘青煦将两江总督、办理通商事务钦差大臣、两淮盐政并江宁将军各关防、印信、王命旗牌暨文卷等件赍送前来,当即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祗领任事。

伏念臣性愚不足经世、才钝无以匡时;属以海寇方张、戎机为要,无陶侃勤王之略、有魏牟望阙之诚。甫奉纶音,已戒期而北发;旋移符节,遂衔命以东来。查两江为形胜之要区,南洋兼交涉之重任。地广而元气未复,当思培养之方;官多而吏治易淆,贵有澄清之术:事非旦夕之可致。今且江、海之兼防,应变为先,如臣何补!惟有征缮以固疆圉,转输以济援师。辖市船,则务联中外之交;绾军符,则愿作旗民之气。十年恋主,每回首以趋朝;一日在官,誓尽心于所事。当随事与三省抚臣并江宁、京口副都统和衷筹办,不敢移涉因循,以冀仰酬高厚鸿慈于万一。

朱批:『知道了。钦此』。

——见「全集」卷三十六「奏议三十六」。

致上海上海道刘道台、吴淞曹统领、江阴张统领、镇江陈统领(光绪二十年十一月初六日子刻)

总署初五日来电,『本日奉旨:「闻倭人攻陷旅顺后,其第三队兵已乘轮南行,尚未知其所向。现在北洋海口将冻,恐其扰及南洋。张着之洞严饬吴淞各口加意防守;并分电闽、浙、台湾各督、抚,一律严防,勿稍松劲。钦此」』。务即细心确探,督饬各营哨、知会各兵轮认真严防。炮台弹药及枪械,皆须检点整备。夜间尤须如意。切切。歌。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年十一月十九日辰刻)

刘镇永福在台得力否?现带几营?有旧部否?如无大益,拟调来上海,带粤勇。现因南洋戒严,沪局危险,新营难恃,沪上向多粤人,或作工者、或服役者,人皆勇悍善斗,拟招两、三千人,惜无人统之,必需粤将。闻沪上粤人甚赞刘,其性情长短久已知,不过取其虚声号召粤人耳。可否令其来江?统此数营,当能约束,于江南防务有益。如承允许,速示复;即当电奏。如尊意以为在台有大用,则不必渠来,带台数营亦可,不带亦可。候示复!啸。

唐抚台来电(十一月十九日亥刻到)

刘在台,亦用其虚声耳。公调往,可行。惟岘帅亦有调意,昨在德州来电,尚道及。刘派弁赴粤甫募成四营,往接未到。旧有两营,仅吴凤典二百余人乃旧部,拟属带三营赴沪、三营留台。因台招勇甚难,刘营去必须另募,以免空虚。已电询刘,再复。崧。效。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午刻)

承允渊亭来,感甚。惟新募粤勇四营全令来沪,于台防有碍否?若台防缺营,仆心亦不安也。「南琛」此时确在何处?闻甚不得力,藉修规避;望以实告。号。

——以上见「全集」卷一百四十「电牍十九」。

致台北唐抚台、刘镇永福(光绪二十年十二月初八日未刻)

台湾防务紧要,奏调刘镇来江,未易措辞,可作罢论。庚。

——见「全集」卷一百四十一「电牍二十」。

致总署(光绪二十年十二月十八日卯刻)

江南奉调北上诸军共五十余营,皆江南供饷。本省前后节次新募共六十余营,北军新增各费出于饷章之外者甚多,转运费亦巨。本省防军向系十关饷,今因戒严,俱发足饷;炮台炮手,又酌加。至购办军械,动须巨款。计北军每月约需二十余万、本省每月约需二十余万,合计月需五十万。江宁属捐借毫无眉目,苏州属借款尚有、捐款甚难;目前防务吃紧,不敢惜费误事,捐借各法必须缓办。此时先须固结民心,若涉急扰,亦非所宜。司道各局焦急艰难,佥谓一时实难筹巨款;惟有暂借洋款一法,方能应急。台湾唐署抚复多次函电切恳代借,极为迫切。惟洋款七、八月间甚易,数月来北路军事日急,洋款顿起刁难。一、须论镑。一、须多借,总须数在一百五十万镑以外。一、利息须七厘以上至八厘。一、须给行用,或扣五厘、或扣九厘,且多不愿借。据上海道刘麒祥、台湾转运臬司聂缉槻迭次面禀、电禀,均大率相同。现饬委员与洋行筹议,得一办法:德国伏尔铿船厂、克虏伯炮厂,均系极大富商,中国购船炮,向系该两厂;若我肯用巨款购该两厂船炮,两厂即可代借。彼亦知中国款绌,愿垫款代办船炮,给息六厘,匀分二十年还清。假如我肯订银六百万两之船炮,两厂即可代借银六百万两,再多亦可;利息亦六厘,亦匀分二十年还;就提银之日分别起利,逐年利随本减,但均须论镑。计船炮垫款、现银借款两项,共约合一百七十万镑以内;行用借款扣五厘,亦分二十年摊交,并不现扣,购船炮款无行用。船炮允于一年内造成,其中船炮较小者只数月。窃思此法于中国尚无所损,盖南洋必须练外海水师一枝,专用新式快船、快炮;此事虽十分支绌,亦须筹办,万无游移。然现款难筹,该两厂既肯垫办,又代借款,专就船炮款核计,每年止还数十万。但六百万金之船,尚不能成一枝,不敷尚多;以后筹定续添若干,皆可令其垫办。若军饷所用不至六百万,有余者即全拨为添购船炮之用,毫无虚糜。至借款之数,江南拟借四百万两、台湾拟借二百万两,俟镑价核明,再商办。台湾之款,唐署抚电称:『台借台还,愿立案据。但以台湾孤危,洋行不肯借,故托江南代办附借』等语。江南之款,半为奉调北军用、半为本省用;且长江关系数省门户,江南借款似宜由沿江之江苏、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分别等差归还。至南洋水师,可兼顾浙江;船炮款,似应并令浙江一同摊认,应由户部从容酌量分派。目前既有洋款,则战事不致因缺饷而掣肘,捐借亦不致以急蹙而扰民。若俟军事稍定,尚可从容设法筹捐、筹借,徐图抵补。此时借洋款甚难,若再迟缓,恐以后借更难、息更重矣。此事日来始有眉目,外洋周折尚多,难免不小有参差。谨先拟办法大略电奏,如蒙俞允,再与该行详议确数办法奏陈,奉旨后方为定议,合并声明。唐署抚屡电嘱会衔电奏,谨合上陈。请代奏!张之洞、奎俊、唐景崧同肃。啸。

——见「全集」卷七十六「电奏四」。

致户部(光绪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酉刻)

敬电祗悉。贵部以德商与伦敦无涉,准其商借,至感。垂询将来可否在盐课、厘金归还?不由关税等因。窃查洋行借款,向皆海关出票。一取其关税数多,一为有税务司可信,一为简便归一。若由盐课、厘金归还,似仍须海关出票、部中及各省立案,由藩司、运司拨交海关代还,庶无窒碍:一也。两江所辖海关四处,收数较旺,摊还较易。若除去海关,专指盐、厘匀拨实难。若将借数减少,兼令沿江各省上及四川一同摊认,或可勉筹:二也。北军饷械运费甚巨,还款既不由关税,江南实不敢多借。若贻误饷需,实不能当此重咎。拟请将部借五百万镑之内,拨出三百万两拨归江南,向该行提用,专款存储,专供北军之需。应用若干?部中有案可循,丝毫不能多费。或即由东征总粮台经理,亦省周折。其江南本省水陆防营饷械、炮台等款,由江南另行商借,筹议如何还法,由部核定;为数较少,眉目亦清:三也。至台湾所需既有贵部借款,应请由部拨给最便,断无须江南代借:四也。洞前奏饬上海道购械约一百万两,虽奉部拨预解四关税厘,然皆各有拨款,解者寥寥,无从催收。洞到任后,为沿海、沿江地段太阔,陆炮太少、枪亦不敷,又订购数起,价亦在百万左右。两次合计,约二百万,皆上海道期票。至今捐借艰难,款尚无着。前电奏言江南拟借四百万,漏未计及此项。以上军械,大约将来南北所用各半,有数可稽。如此军款归部借之款拨给,江南拟借三百万,方可支持目前:五也。至船炮之款,因伏尔铿、克虏伯两厂必须购物,方肯代借,息亦较轻;且船系要需,价又缓付,故合并议之。现接德国许星使电,德国银行可借,息七厘,九六扣,嘱在沪议等语;但未言年限及银数多少。拟一面与德华银行专议江南本省借款,不涉造船,为数较轻;一面另与伏、克两厂议。何处妥善,再当筹酌电请部示:六也。现已饬上海洋行来金陵详议,惟以上六条,一、关出票,他项还;二、各省摊认;三、北军部拨,江南专为本省借;四、台湾款,江南不代借;五、购械款,须增入核计;六、他洋行七厘。比较酌办,应请贵部筹度。是否可行?迅赐分晰电示,以便与洋行相机商办。惟洋商情形朝夕变迁,饷需将匮,万分紧急;务望早示范围,方可遵循赶办,俾免贻误事机,不胜翘祷急切之至。有。

——见「全集」卷一百四十一「电牍二十」。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初十日戌刻)

总署来电:『转台抚,奉旨:「有人奏:倭人全师而出,国内空虚。若以水师捣入其境,或游弋其各岛,使彼有内顾之忧,而我得抽薪之计等语。着张之洞与唐景崧会商办法具奏。钦此」。青』等因。谨照转,请示复!蒸。

唐抚台来电(正月十二日巳刻到)

恭阅电旨,此计须有坚兵轮多只,方敢入人国。现无此力,亦无此从容时候。惟大局危甚,非南洋出奇计,莫救北急。必不得已,惟有杂凑兵轮前往虚惊,相机进退;所望彼师回顾,北路易进兵耳。岘帅云:『江南有兵轮四、鱼雷船四,皆可出洋;虽不甚坚,究系兵轮』。不知可全调出否?闻公在粤造雷船十一只,可调用否?此外,拟购铁壳商轮改作兵轮,亦佳;工价约百万两,购炮位约百万两,购粤中炮船为转运约数万两,招万人给重饷,大概统需三百万两左右方可举动,至速须四个月方可成行。若江南兵轮可调出、户部能拨三百万两,似不妨做。但统将甚难,有志者无才、有才者无志。此间有人告奋勇,已赴倭侦探;昨来信云:『长崎无备,现往察神户、横滨』。其人未办大事,终不敢深信。公意中有人否?此事非策万全不能举。崧意如此,公意如何?祈示!崧。真。

——见「全集」卷一百四十二「电牍二十一」。

致总署(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十一日丑刻)

事机日紧,用繁饷竭,捐借极难。江苏拟借洋款一百万镑,约合银七百万两,供北上诸军及本省海防粮饷、军火转运各费。因户部电,不令动关税还,只可勉力筹维,由盐课、厘金认还,或有他项筹捐之款,亦可凑补;但必须海关出票、户部立案,由藩司、运司按期拨还。此款为北军用者不止一半,将来由户部核明,如系北军用者,酌派沿江各省摊还;除江苏省首先多摊外,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四川五省亦酌分等差协摊。江苏用者,江苏自还;惟以后除京饷照旧解足外,协饷应请酌减。现有英商炽大洋行来议借款,息六厘,九八扣,不另取行用;轻省殊多。因户部电,与赫德借款有碍,故与德国德华银行议借。先议七厘息,九六扣,以外另无行用;现与议六厘息,其扣数须照赫德办法,分二十年还,利随本减。惟据英商炽大言,该行有现成巨款,无论借多少,无须招服,与赫德借款无碍等语。查炽大较赫德少扣九厘,计每百万镑合银五十余万两,如部借三百万镑,可省一百六、七十万两。既云与赫款无碍,自宜择善而从,以免耗费。江苏借款,拟先与炽大议,并由总署、户部询之赫德,如赫德必以为不便,即与德华定议。至借款之数,较上年十二月啸电增多者,因前电漏未将购外洋枪炮核计。再,户部既不准动关税还,未便代台湾借;合并声明。仰恳敕下户部、总署,迅即核议电复,以济眉急,而维大局;不胜翘切待命之至。请代奏。真。

——见「全集」卷七十七「电奏五」。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十七日子刻)

真电悉。此时欲攻袭倭境或游弋海面,非有铁舰快船不可。南洋木质四轮,不足供敌人一雷一炮。且向来各轮弁勇皆甚庸劣,一时猝难全换练熟;即遣出洋,亦不能战,不过海上逗留,藏避无从考查。至订造雷艇,尚未竣工,来华尚须数月;粤艇甚小,不能出洋。此时欲为远图,惟有请旨筹借巨款,购外洋快船,募洋弁率之;并购行速运船,选中国健将劲卒乘之,随往彼境,相机攻袭,方能有益。大快船须购现成者,或可觅两、三艘;雷船赶造,六个月可成四、五只,不能甚速,无可如何。但彼时战事亦不能了;三年之艾,终收其益。若杂凑之轮,万无用也。闻北洋已购快船十号,不知何时来华?如能早来,通力合作,则此举较易。但恐北洋虽有船,亦不令远出耳。尊意如何?祈示复!铣。

唐抚台来电(正月十九日亥刻到)

铣电悉。南舰既不可用,杂凑毫无凭借;且亦需款、需时,目前并办不到。公言万万无用,尤为至理。今之军情,即病在杂凑,终于糜费而鲜济。欲有远图,诚非请巨款不可;请公挈贱名复奏。惟巨款从何筹措?仰屋兴嗟,百事莫举。仅恃乌合之陆勇、旧钝之手枪、无准之雷炮、心志不齐之统将,何以制强寇?固人谋不臧,亦财力不济之故,而事不可为矣。北路大紧,计必犯阙,上不肯迁,固是正理;但寇果逼都下,将奈何?届时一切俯就,恐三年之艾,无从收益。迁幸之举,似不可迟。明知此事万难,而不为敌胁制,始可力图恢复。崧前日电奏,冒昧请迁,公以为然否?崧。效。

致莱州李抚台、丁镇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三日子刻)

烟台已危,若我能军攻烟台之贼,彼攻榆关天津之力自分、势自缓。拟调刘永福赴东助剿,刘在台郁郁不得志,与唐薇卿有意见,极愿内渡;惟不知公意以刘为然否?丁衡三犷愿与刘共事否?特奉询;如愿刘来,当再商唐。漾。

李抚台来电(正月二十五日辰刻到)

漾电敬悉。俟援兵到齐,必图力攻;设榆关有警,亦可以分贼兵势。刘永福如来,甚愿。第闻与丁有嫌,昨电商丁,尚未得覆,似应以丁为重也。刘道禀:倭派兵舰送丁、戴等柩于峒■〈山巠〉岛,派马队送岛舰勇四、五千于烟,情叵测,而刘道颇信无他;已电守将严军以待。旧属李秉衡谨肃。敬。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二十四日卯刻)

畿防紧急,刘永福若在台无大用,似可遣之入卫。此题目大胜于调江南,当可允准。尊意若何?祈妥酌,速示复!漾一。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二十四日卯刻)

江南所订之雷艇,查明不能出洋。闻洋商言:外洋有两快船、一大雷船,又有数雷船可赶造,可购;已电奏请借巨款速购,约一千数百万。已奉旨准,但户部甚紧,意总不愿外省多费,恐不准动关税还,又不令他省代还,则仍难办矣。且购到,亦须四、五个月。总署令汉纳根订购铁舰一、快船一,旨准拨归南洋调遣;亦不知何时来华?尚须询总署。目前姑作为五个月后有兵船数号筹计之,但须另有运船载兵。运船须行驶迅速,方能随兵舰同行。闻台轮「驾时」、「斯美」颇快,可作运船否?并须再买外洋较快之公司商轮两、三号,随兵舰出洋,或攻袭、或游弋,临时相机办理。尊意以为何如?祈即示复!惟师出数千里外,殊难稽查;必得忠勇之将统率,方免避匿、捏报诸弊。公意中有无其人?或用华将、或用洋员,统希示复!至彼国海陆道路情形,何岛可攻?宜由何路进?往返几日?并望密示!来电言:有人告奋勇;此时有志者已不易得,望将衔名开示,以便酌拟电奏,将词意商妥再发。盼复!效、马两电均悉。漾二。

唐抚台来电(正月二十六日辰刻到)

旨准借巨款,恐户部诸多不肯,固是为难,然犹第二着。至第一着须有借主,不知公觅得否?告奋勇者,两淮试用盐运判浙人程承濂,已令出洋侦探。其人未经大事,恐不能驭兵,备军中材料则可;似不必遽入告。「驾」、「斯」甚快,可为运船。崧。径。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二十六日辰刻)

径电悉。刘永福即令其带六营内渡,请派轮送沪或镇江,尤佳。其饷当由江南供,为勤王不能不如此。江南粤军不便分拨,如刘必须添营,可令该镇先北行,令其遣人回粤续招,随后陆续北上,不能久候也。但粤勇人多,该镇自揣能弹压否?询明刘后,速复!当会衔电奏。宥。

唐抚台来电(正月二十八日寅刻到)

刘镇覆电,尚肯北上,无请增营之说。惟昨、今两日接各路电,皆据厦、沪领事、税司之言,谓有六、七倭轮在澎湖。澎电早断,往修未通;不知虚实。请俟澎电通后,如警报属虚,刘镇方可行。盖刘营拔去,须设法填防;有警,则办不及。祈稍从缓奏?崧。沁。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九日申刻)

洋报皆言倭六轮窥澎湖;台防吃重,悬系之甚。各台炮手,想已练熟。部拨尊处百万两,赖道已在沪提到否?江南借一百万镑,今日甫立合同。部电:汇丰款恐难速交,嘱令在江南借款内先拨一百万两与台湾,自当照拨,拟交汇丰汇。惟合同系一月内提银,恐到尚早;如何支持?艳。

——以上见「全集」卷一百四十二「电牍二十一」。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初三日寅刻)

汇丰百万已提到否?部款难得,如汇丰提到,先可应急。如台再有急需,敝处必代筹借,事甚活便。盖借款所难者部准,非难借。今此例已开,以后尊处要需,鄙人皆能设法应付;请勿廑虑。至购轮,万不必动此款;俟敝处将可买各轮数目价值查确后,当奏请专款。岂专恃此百万为大举之资,且百万断不能购两小轮也。如以后敝处为台湾筹有借款,必须多买快炮,至要;非此不能制胜。尊处自买、敝处代买,皆可。总之,购轮断不必动台款;所仰望于公者,在筹选将弁、兵勇及探道路、察敌情诸事,即深感佩矣。公如访有可购之轮,祈速详示!沃。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初三日酉刻)

久闻倭人有索台湾之说,不知确否?此地逼近闽、浙,若为倭有,沿海永远不能安枕;且其地可富、可强,万分可惜。开议在即,似宜速将此情沥陈朝廷,自不肯轻弃。公身处台湾,深悉其中利害;若尊处电奏,当可动听。请速裁酌!江。

唐抚台来电(二月初五日戌刻到)

我虽屡败,寇力有限,我能坚持,当有转机。窃维朝廷岂肯弃台?所虑者,寇逼都下,宫阙震惊,届时诸款俯从,其索台自是一款,欲不弃而不得矣。若北路军情再紧,乘舆迁幸,似不可迟;必两圣得所安居,而后诸臣可徐筹恢复。明知迁事万难,但恐事急仍出于此,似亦无庸讳言。崧曾电奏及之,未必见纳。盖愚见主战,战败复战,彼无奈我何。先求两圣无惊,方不至仓皇议款。今内间亦迫出于战,而时时冀和;战既不力、和又不成、迁且不肯,寇竟北犯,不堪设想,台乃危矣。钧见何如?崧。歌。

——以上见「全集」卷一百四十三「电牍二十二」。

致总署(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初四日亥刻)

传闻倭有索台湾之说,或云借台湾开矿十年等语;未知确否?即使倭真有此意,朝廷权衡至当,知亦必断然不允。查台湾极关紧要,逼近闽、浙;若为敌踞,南洋永远事事掣肘。且虽在海外,实为精华,地广物蕃,公家进款每年二百余万,商民所入数十倍于此;未开之利,更不待言。去腊洞托寓居美国之道员容闳借洋款,容复电云:『若肯以台湾作押,可借美国银元十万万元』等语。查美银元合中国银一两余,十万万元是值银一千余兆。又上海英律师丹文来言:『若中国需银,可以台湾押与英人,可借巨款』等语。洞以其语不得体,当即峻词斥之。即此两说,可见外洋各国艳羡重视台湾之至。既知洋情如此,不敢不以上陈。再,近日倭有数轮游弋澎湖,显系意在台湾,甚属孤危可虑。窃谓此时正可就外洋艳羡之意,另设一权宜救急之法,似可与英公使、外部商之,即向英借款二、三千万,以台湾作保;台湾既以保借款,英必不肯任倭人盗踞,英自必以兵轮保卫台湾,台防可纾。借款还清,英自无从觊觎台湾;其权在我。如照此办法,英尚不肯为我保台湾,则更有一策:除借巨款外,并许英在台湾开矿一、二十年。此乃于英国家有大益之事,必肯保台湾矣。台湾内山瘴毒深邃,历年开辟无效,是中国人力断然不能深入;若英人代我开山通道、廓清瘴疠,畅开地产,彼虽获目前之利,至年限满以后,我坐享其利矣。我有巨款,即可速购各小国现成兵轮,于战事必有大益;而既许英以矿利,则保台必所乐从。中、英之交既深,即可与英外部密商,遇事从中暗助。总之,英远倭近、英缓倭急,英乃强邻尚存大体,倭乃凶盗毫无天理;古人所谓「远交近攻」,此理确然不易。惟外间耳食之人,恐误以为将台湾押与英国,横生訾议。不知历年借洋款,皆写海关作保,我借款已清,英国何尝有据我海关而收税之事乎?大局十分紧急,谨陈管见,上备采择,不胜惶悚!是否可行?伏候圣裁。请代奏!豪二。(另致天津李中堂,加「总署电,录呈一览」八字,余同)。

——见「全集」卷七十七「电奏五」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初五日寅刻)

倭谓张、邵无全权,国书有「请旨」字样,故不与议。现闻派李傅相为全权大臣,赴旅顺与倭会议,初三日出都。谣传有倭索台湾之说,故昨电请沥陈利害,以为先事豫筹之计,并未闻朝廷有弃台之说也。开议未知何日。支。

唐抚台来电(二月初六日戌刻到)

本日撮钧示大致,电奏曰:『台湾逼近闽、粤、江、浙,为南洋第一要害。然我控之为要,敌据之为害。欲固南洋,必先保台;台若不保,南洋永远不能安枕。且治台者倘稍假便宜、略宽文法,不惜资本广浚利源,实属可富、可强之地;外人所以垂涎也。近日海外纷传倭必攻台;又闻将开和议,倭必索台。明知谣传无据,朝廷亦断不轻许;无如台民惊愤,浮议哗然,深恐视台如汉之视珠崖者。百端谕解,莫释群疑。微臣职在守土,倭如攻台,战事死生以之。倭如索台,和款非能与议,而一岛关南洋全局,惟有沥陈利害,上备先事之运筹、下慰愚民之怀感。冒昧以陈』等语。谨闻。崧。鱼。

致京李中堂(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初七日申刻)

闻台驾赴旅顺议约,何以现又须赴倭,究因何故?倭所索条款,得闻其大概否?可密示否?倭兵目前注意何处?传闻各国公使有出京之说,确否?均祈明示!至祷。阳。

李中堂来电(二月初九日子刻到)

阳电悉。马关会议,内意允从所索赔款、让地,其大者。倭兵往何处,无确信。各位无出京之说。鸿。齐。

汪委员来电(二月初九日申刻到)

倭要割地,上意勿许。初六太后召相,议以辽东或台湾予之;如不肯,则两处均予。事甚秘。相今日请训,明出京,十一可到津,乘「公义」、「礼裕」两船径赴广岛。乔年禀。庚。

致李中堂(通州一带探投。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初九日卯刻)

齐电悉。让地系指何处?赔款索若干?可密示否?蒸两电言借助英国事,有可商否?务祈示复!佳。

李中堂来电(二月十一日亥刻到)

赔款索若干、让地指何处,均须会议时方知;台湾必不准抵换。借助英,以局外谢;难成。鸿。真。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初十日子刻)

前奉电旨,令会商捣巢截寇之计。现查外洋有可购兵船三、四艘,三个月可到;汉纳根买定铁甲快舰共二艘,想不过二月可到。惟行皆不能甚速,船又少,恐遇敌无益。惟有定造极快鱼雷炮船十艘或八艘,船不甚大而极快,一点钟可行二十八英里;以「驾时」、「斯美」两轮为运兵船,载兵两千人随之,再购一极速之船运煤,探明倭境海口情形,乘虚攻袭,登岸扰之,敌轮回援,则移攻他处海面,遇敌船少,则攻;大队,则驶避。行速,敌不能追;惟收口止有虎门、闽省及吴淞三处。煤难多载,在海外不能多日。定造此船,分厂赶造至速须五个月、来华须两月,共七个月,太缓奈何?至出洋之将领、兵勇难得,台湾可募若干人?系何处勇?粤勇当可募千余人。大意以伺隙攻扰为主,使敌不能尽撤水陆防军并力中国,并截其饷械、运兵之船;似只能如此。若登岸深入敌境,攻其国都、据其城邑为持久之计,似乎不易。尊处所求人才,其志如何?拟办到何处?将与兵易募否?向导已得否?「时」、「美」两轮一点钟行若干英里?均速示复!以便筹酌会奏。佳。

唐抚台来电(二月十一日子刻到)

佳电敬悉。顷有粤西人杨兆年来台,据云粤办法防,伊依彭刚直带广安水军千人,精悍习枪可用。其党现有八成,愿率东行,用民船前往。又龙州关外游勇数千,亦愿来台,并愿东行。又钦州马头山头目数人,愿率党数千来台。此等人非不可用,崧能驭之;但只能作偏锋,首先闯入,必须有兵轮正兵以济其后。否则,断不能成事。计头、二队可用民船潜往,三队须用兵轮。惟统轮者难其人,台僻无从访觅,非公大力不得矣。杨兆年素不识,云曾谒公,尚记忆否?以上所云各勇,曾见洋战;精选数千,较胜新募。拟乞公拨三十万,养此数千备用;即不东行,卫台与江或援北,均可。祈示!台有存枪而不精,若开募,军械尚宜设法。「斯」、「驾」一点钟约行五十华里。崧。蒸。

致伦敦龚钦差(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十一日卯刻)

昨因台湾孤危,拟向英借巨款,以台作押,冀英保台;若仍不允,或更许以在台开矿一、二十年。由电奏陈。本日奉电旨:『台湾作押借款,藉资保卫一节,有无确实办法,着详细电复』等因,钦此。查台湾逼近香港,处东方海面之中,控制南北;倭若踞台,非英之利。惟英拟于局外之说,未便干预耳。若已作押,则保卫有词,必肯出力;况英人重利,垂涎台湾已久,许以开矿,正遂其私。善为说辞,当能就范。既已奉旨详询,内意自以为可行;切恳与外部密商,将台湾押与英国之说能行否?如肯,意欲押银若干?大约拟借数千万,或并许在台开矿。但须约定英必保台方可。然此仅为一台计,关系尚小;如再能与商以兵威胁和,令倭人速罢兵,不索割地、不索重费,则中国全局受益,即许以他项利益,或径询英另有何欲?如内地开矿、兴商务、开铁路诸事。总之,于根本无伤、于大局无碍者,似皆可商。此时圣上焦劳,京畿危迫,举朝无措;若能结强援以固大局,公之功不细矣。倘商有端倪,即当电奏以慰宸廑。切盼速复!真。

龚钦差来电(二月二十六日子刻到)

押台事,已密商英,以窒碍甚多却之;并云:如各公司肯办,英可不阻云。瑗。敬。

致俄京许钦差(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十二日辰刻)

昨因台湾孤危,拟向英借巨款,以台作押,冀英保台;若仍不允,或更许以在台开矿一、二十年,由电奏陈。十一日奉旨:『台湾作押借款,藉资保卫一节,有无确实办法?着详细电复』等因,钦此。查台湾作押借款,现已奉旨详询,自是以为可行。祈阁下与俄外部密商,将台湾作押之说能行否?或并许在台开矿。但须约定必为我保台方可。然此仅为一台计,关系尚小;如再能与商以兵威胁和,令倭人速罢兵,不索割地、不索重费,则中国全局受益,即许以内地他项利益如内地开矿、兴商务、开铁路诸事,或径询俄另有何欲?令其自言。总之,于根本无伤、大局无碍者,似皆可商。顷已将此意电托龚仰蘧与英外部密商,窃思俄于东方得利益,当较英更易歆动。或与德亦探询之。请酌办。此时圣上忧劳,京畿危迫;若能结强援以固大局,功不细矣。总之,或台湾作押以保一台,或许以内地他项利益以维大局。倘商有端倪,即当电奏以慰宸廑。切盼速复!文。

许钦差来电(二月十五日午刻到)

各国互有牵制,万难用战国法约诘。前奉旨商俄以兵胁和,未允。倭事棘手在此。澄。愿。

——以上见全集卷一百四十三「电牍二十二」。

致总署(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十三日午刻)

押款保台一节,奉旨询问确实办法。窃思惟有探询外部,方能得其真际。洞已电龚、许两使,照两豪电所陈,探询英、俄外部意思;或保台、或多与利益如开铁路、内地开矿、兴商务工作等事,肯用势力助我胁和否?并探询英、俄另有何欲?令其自言,作为洞之私见空论。如朝廷以为可商,恳电饬龚、许两使筹商,方能切实与议。是否有当?恭候圣裁。请代奏!元。

致督办军务处(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十三日未刻)

前奉电旨会商捣巢歼寇一节,往返屡商。之洞意:拟购穹甲快舰数艘,合汉纳根两艘并赶造极快鱼雷炮船十艘,再购极快公司船三艘改为运船,载兵两千人、载煤数千顿,随之乘虚攻袭步队登岸,或毁其台炮、或歼其守兵、或焚其积储。敌内地之兵大至及敌轮还救,则移攻他处。若海面遇敌,船少则攻、船多则避;遇其运兵、运械之船,则截夺之。我船驶快,敌不能追;敌若穷追,则收入闽之长门、浙之镇海、粤之虎门、江之吴淞等处,皆有炮台。盖兵少则不能深入、煤少则不能在海外久停、船少则不能击其大队,只在乘虚多扰,截其运船。彼有内顾之忧,自不能倾全国之兵深入久扰。至造船,到华至速须七、八个月;购船到华较早,行驶不快。极快雷船,必须定造。购船多少未定,造船已有定议;惟选将难得其人。景崧意:欲招粤边悍勇游匪数千,先用民船潜往;如有兵轮,随后继进,意在深入攻踞。惟募练亦须四个月,须有巨饷利械。两人所拟办法不同。之洞意:总谓民船难往。窃拟分投各自筹办,俟勇齐船到,再看情形商酌。台湾练成此项勇,无论攻倭与否,总是有用。饷械,江南筹济。至购船、定船详细办法,另行电奏。谨遵旨覆陈。请代奏!之洞、景崧同肃。元。

——以上见「全集」卷七十七「电奏五」。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二月二十日卯刻)

文三电、霰电均悉。覆奏后,始接文电。查杨兆年不知其人。广安水军乃鄙人在粤时与彭刚直商设,止三营;全系湘勇,无一粤人,并无杨兆年管带之事。吴国华亦不悉,系粤电云:闻系敝处调询确否?故复以令来江;今到台亦甚好。汉纳根之两轮,催总署未复。购现成洋轮,近接洋电,事尚渺茫。先索巨款,难办。惟定船可靠,须八个月到。捣巢事如此艰阻,焦急之甚。江省借款已定议,而洋行始言须回国提银,已行;须一月余方有款到,狡幻可虑。如借款到,必可拨济。枪续订者,须两月到。总之,只须船有眉目,枪炮、饷需必能筹备供用。至北上一节,自更平稳。此与捣巢事不相涉,可并行不悖。惟吴国华不知何官?名又不着;令带万人,又不属他人统,事恐难行。且粤勇万人,无人控制,游行内地,必然生事;可虑不在独立也。至所谓奇谋,未解;请再详示!黄守忠在此与他粤军共成一军,势难分析;如尊处另募粤勇,敝处可代筹费。刘事,定议后再酌商。效。

唐抚台来电(二月十八日申刻到)

吴国华率头目到台,甚英伟。有二策:一、以万五千人任击倭;但再四商量,非兵轮接济不灵,乃危道。一、带万人北上,恢复失地;内亦有奇谋。公如以上二策为妥,即令回粤募人,约三个月此军可到北。但不愿归他人统,众军中恐难独立;奈何?祈钧酌!崧。霰。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三日辰刻)

倭垂涎台湾已久,其窥台似亦可信。然台湾山险民强、瘴盛雨多,甲申、乙酉间法攻半载,不能深入;前二十年倭人到台,病亡过半。公之才略忠勇,必能御倭。刘镇永福此时自不便调;其人虽有偏处、短处,究系曾经百战之将,较之寻常提镇之未见战阵、习气太深者,胜之远矣。且素有虚声,藉以定民心、壮士气。且此时事机紧急,切望略其所短,曲意联络,优加鼓舞,当能为公效臂指之力。其人吝啬而重利,此病甚易治;公长于驭将,笼络一刘永福何难哉!渠此次系帮办,公似宜稍予以面子,彼便颠倒奔走矣。洋款至今虚悬,焦灼万状。若借款妥,尊处拟增粤勇四千人之饷械,必能供用。借妥即电达。漾。

致台北刘永福(光绪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三日巳刻)

麾下来江,本所甚愿;奈近日探报,屡言倭将攻台,若奏请内渡,断难邀允。麾下忠勇性成,兵民信服;立功报国,正在此时。处台为难情形,已知梗概;已电嘱唐抚院和衷优待,亦望麾下忍小任大,和衷共济,建立奇功,是所盼祷。鄙人与麾下及唐薇帅皆系旧交,两君同处海外,支持危局,鄙人不能奋飞相助,昼夜悬念;惟盼两君同心,则必能破贼成功矣。漾。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子刻)

借款事,户部复电诸多挑剔,万分焦灼。现又电商,不知允否。江南本省尚难设法,闽省更不便越俎矣。台湾请部拨,当可行;请尊处自电恳户部可也。敝处借息六厘、行用五厘;行用分年付,不必现交;本利分二十年还,多借更愿。户部借款闻系息六厘、行用六厘五,先扣去;又九五折,太吃亏矣。然户部愿、彼不愿,此不可解;真无可奈何也!感。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二月二十八日辰刻)

屡电悉。澎、台击沈倭船,大快人心。惟一时未必肯退,即退亦必复来。澎、台弹药尚足否?已电沪道拨毛瑟弹三十万、林明敦弹三十万,交「斯美」解台。并饬沪局,如有造成快利枪,无论多少,尽数拨解。汇丰尚能汇否?速复!以便以后汇饷。海路若梗,军火最急。鄙人前因洋械易缺,勉思一法,饬匠造成子母抬枪一种,本旧式略加变通,大略如抬枪式,枪管装子药处缺其上半,另作一筒装子药填入枪管。此筒长五、六寸,旁有耳可提。一枪五筒,筒口外面稍削约七分,以便插入。枪管须极紧密,不令走火;临放时更换不穷,亦尚爽速。枪尾用螺丝,俟子药筒装入后,将螺丝转紧,抵住子药筒。枪管长约中尺八尺,枪管近口处厚中尺一分二厘,装子药处厚三分六厘,口径中尺六分。受洋药一两五钱、土药二两余;独子一颗,群子十余颗,可击远三里余。因有螺丝不便扛抬,用铁作架,甚轻简,聊取支撑,令不致往后坐退而已。若照此推广加大,可作口径一寸六分;余一切照加,装药四两五钱,惟身长不加。即可名子母炮,但须用小轮方能胜耳。现甫造成枪炮各一。此物虽不如洋械,取其制造尚易,略用机器、参以人工,且所用系铅弹、土药,取用不穷。本欲寄数枝至台及各省仿造,恐「斯美」行速,姑开式样,电达备采。请取其大意,斟酌损益为之。悬念万分。此间止木质兵轮,又无良将,实难海战;即派往,不过避留海滨捏报而已。祈鉴!俭。

唐抚台来电(二月二十七日酉刻到)

倭十二轮犯澎大城北,被我军击沈两艘、坏两艘。寇逃,恐复来。我炮台无伤。谨闻。崧。沁。

致上海上海道刘道台、制造局潘道台(光绪二十一年二月二十八日未刻)

顷台抚唐薇帅电:『澎湖倭寇登岸,台义勇可用,请速拨林明敦弹三十万』;又电:『无论何枪,配足弹子,拨数千枝趁轮带台』等语。前据该道禀:『台湾退回林明敦三千枝』。不知因何故退还?如枪弹无疵可用,即速将此三千枪配足弹子,并另拨林明弹三十万,交「斯美」带回台湾。此外,有好后膛枪及弹,无妨先济台湾;或向沪军萧镇江营及吴淞沐鸿恩营暂行借提若干带往。上海沪局、吴淞断无事,且不久即有大批好枪到,尽可补发。有小炮,可匀拨十余尊,尤好;江省订快炮颇多也。今晨电饬该道拨快利枪,想已接到照办。「斯美」何日行?即复!俭。

致伦敦龚钦差(光绪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九日丑刻)

敬电悉。英素重商,辄力保之。押台事,若英公司肯办,英廷肯保公司否?祈饬马一面与各公司商、一面密探外部意;速复!勘。

致督办军务处(光绪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九日卯刻)

连日迭接唐电:澎湖击沈倭船二、坏二,仍不退。今日自良文港登岸千余人,水陆并战,互有杀伤。澎线忽断,嘉义县酉刻尚闻炮声,晚始息等语。索军械甚急,已电饬沪局,尽局存枪弹并借沪营与之。因「斯美」轮行,急拨林明敦枪五百、弹一百五十万、毛瑟弹五十万、黎意一百二十、弹十余万,交「斯美」带回。澎孤悬,药弹恐难久支;援台实无策,只有急图济台。江省借款,一时难提到,恳请饬拨汇丰洋款百万,令该洋行电汇台;再迟,恐难汇。江省借款到,当拨还。军火当尽力协济,有船即解。恐唐未电京,或劳朝廷垂询,并奉达。艳。

总署来电(三月初一日亥刻到)

奉旨:『谭锺麟、唐景崧电奏均悉。倭攻澎湖,经我军击伤百余人,逐贼下船;在防将士勇敢善战,甚属可嘉。惟孤立无援,军火易罄,恐难久支,实念廑深。应如何暗渡接济之处,着谭锺麟、唐景崧密筹办理;并着张之洞一并设法筹办,以救眉急。元丰顺借款,已由户部、总理衙门饬办;并由户部先拨汇丰洋行借款五十万交沪局委员赖鹤年转解矣。钦此』。冬。

致督办军务处(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一日申刻)

台防孤危,南洋海州一带现亦戒严。汉纳根所买两舰,前奉旨交南洋用。既费巨款,该船早应到华,不知价已付否?敢请严饬汉纳根催其速驶来华,倭见我渐有外洋购到之船,南洋声势犹壮,于事机总有裨益。东。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二日午刻)

屡电悉。澎湖苦战破贼,想倭遁当确。沃。

唐抚台来电(三月初一日亥刻到)

澎信隔绝,屡探未回。偶有小船由澎来,皆云二十七、八昼夜我军力战。厦提电云:『法兵轮观战,昨由澎到厦云:二十九日我军仍胜』。惟有澎勇数人昨渡到嘉义云:澎二十九日不守。此外,文武军民无一人渡过者,又似不确;我军或尚坚持。彼已分轮在厦境开炮;攻澎轮,料非坚者。官民佥请乞公派兵轮三艘,合以「南琛」试探前进;彼轮多则退回、轮少则遥击,以壮声援而通接济,庶望转危。迫切再恳,祈示!崧。冬。

又(三月初三日午刻到)

台南电:澎弁勇带伤逃渡者称:二十七、八日水陆并战,击毁倭轮三艘,岸贼驱走;我炮台亦被毁,各亡千余人。二十九日,贼轮前攻,又由他处分登,我军分御血战。统领知府朱上泮身受数伤,疑阵亡;澎湖镇周振邦、通判陈步梯俱带伤,不知下落。午刻,贼拥入城等语。各述情节,大略如此。愤懑何极!崧。江。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三日申刻)

屡电息。澎竟不守,愤灼万状。以后如有款,托洋商船当可寄。有轮于台总有益;汉纳根两轮,迭电询总署,不报,闷极!只可再询之。事竟至此,中国事事皆迟误,真可痛也。合肥被倭民潜以枪击伤颊,弹尚未取出;不知无碍否?公知之否?闻所议要挟太甚,不详何事。惟闻欲以津关作押,再停战议和,真狂悖也。江。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五日酉刻)

台湾孤危,焦念万分,义当救援。第日来海州文武纷纷来电,言倭轮在海州一带游弋,带小船二、三十号散给银票,诱惑愚民令为向导,势将南扰。漕帅、淮徐两道屡电告警,电旨频来饬催添兵防御。又东抚李鉴帅来电:北洋倭船已全赴南洋;嘱为严防。近日洋报,亦屡言倭将窥海州。倭人惯技,声东击西,或由海州南扰、或由扬子江崇明以北直入、或由乍浦袭苏州等处;而江省地辽阔,防不胜防。新募各营尚未到齐,长江炮台式旧炮少,尤不足恃,正在万分焦急。只有木质数轮依台辅守,临时运兵运械,藉资策应,尚有少益;若命出洋,船质不坚、行不速,管驾新换,亦未精练,万难御敌。总之,台事弟日夜悬念,苟能兼顾,义无坐视;奈江省警报正急,自顾不遑耳。祈谅之!歌。

唐抚台来电(三月初七日未刻到)

奉旨:『北停战,台不在列』;倭并明言克日大队攻台。窃思北不停战,贼犹有牵掣;北停战,则放手攻台。以弹丸之区,独抗强寇,其危可想。台军火难久支,毛瑟弹尤缺;惟公救之!崧。鱼。

——以上见「全集」卷一百四十三「电牍二十二」。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八日辰刻)

三电悉。田鸡炮弹四百,即饬金陵局速解沪交赖道。沪枪已搜索无遗,只可俟续到者尽力拨济,随时交赖道。沪必无警,无如实无械矣。毛瑟弹此间缺极,粤局能造,祈与粤切商之!停战言明只直隶、奉天、山东三省,其余各省均不在内。海州吃紧,各营尚未到防,到亦系新军;清江、淮扬地冲势散,紧急之至。此间诸事艰难掣肘,不便详言。台事万分悬系,惟有赶造土炮、土药,陆路多掘坑坎、埋地雷,或可补助。台事之危急,公宜电达朝廷及总署、督办处为要。庚。

致总署(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八日亥刻)

台电:危急万分。已将存沪枪弹尽数解济,惟为数不多。屡接唐抚电,义勇能战,惟求发械;情词痛切。五日来,一日数电,无非此等事。闻壳件洋行有械万余件,系钧署令密存沪局。台湾正有船在沪,不揣冒昧,仰恳可否于此项军火内酌拨若干件,交其原船解台?此时尚可冒险运;再迟,有械亦难运矣。祈速赐裁夺,示复!庚。

——以上见「全集」卷一百四十四「电牍二十三」。

致总署(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十日申刻)

庚电奉旨恭悉。台危待济,自应力筹。前数日,已将上海存枪尽数拨一千六百余枝、弹一百余万,交台轮解往。近又索神机炮弹,亦竭力拨解。此后如有购到之械,当尽力拨济。台有二轮最速,尚可设法探避。此外觅船接济之法,当设法访筹。至调兵轮一节,南洋除最劣之轮外,止木质四兵轮,船薄行迟,每一点钟止行十海里,又无快炮,在长江依辅炮台,尚可协助;若战于海上,敌船围攻追击,徒供糜碎。有损于江,无益于台;而中国从此无一兵轮矣。东抚电:倭船全赴南洋,海州吃紧;寇踪飘忽,崇明、通州亦甚可虑。若兵轮全无,更为棘手。台湾宜救,洞夙夜焦思,每日通电,力之所能,毫无吝惜。惟实在为难情形,不敢不据实上陈。请代奏!蒸。

总署来电(并致闽、粤。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初九日巳刻到)

奉旨:『现在奉天、直隶、山东,倭允停战二十一日;而彼方图攻台湾,不在停战之内。该处孤悬海外,如被敌困,无法援救;尤虑军火缺乏,难资战守。本日据唐景崧电奏,请饬粤省拨可用后膛枪五千枝,配足弹子,另拨毛瑟弹三百万粒、火药十万磅,交知州唐镜沅设法运台。着李瀚章速即拨解,以应急需;并着张之洞、谭锺麟一并酌量筹拨,或用渔船暗渡、或雇洋轮保险,分起运往。趁此敌兵未集之时,赶紧办理,俾资接济。至唐景崧请调兵轮赴台听用,并着张之洞、李鸿章酌量调派。钦此』。庚。

——见「全集」卷七十七「电奏五」。

致安庆福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十七日未刻)

海州近日尚无警,各营已到。昨唐电:『台湾洋面尚静,无沈倭船事』。洽。

致俄京许钦差(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寅刻)

闻和议已成,倭虏贪很万状,据朝鲜、赔巨款、割要地,凡已占辽境东至旅顺营口、台湾全岛皆属于倭。此合肥致盛道电,必非虚语。从此中华何以自立?令人痛愤发指。尊电及爵堂电,皆云俄允俟倭索太过,约邻劝让。查俄、土之约,土虽已允,各国胁而改议;此事于俄利害相关。上年俄皇在倭被刺,今李相亦然;凶狡诡谋,各国共见。

倭占韩、占辽,尽据东方海面,俄亦事事受制;此乃地球实事,并非纵横虚谈。请阁下急速面谒俄皇,沥恳相助。俄与本朝,乃二百余年盟聘之国;交久谊亲,不比他国。倭若得志,断不能为中国之睦邻守约。三年前俄皇游历汉口,仆周旋数日,甚为款洽。深承优待,其意甚殷;面言鄙人情谊,他日必不能忘。回国后,尚令俄领事寄语致谢。此时仆本拟自行电恳俄皇,为包胥乞秦之举;特以中国大员向未闻有与各国之君通电之事,未敢冒昧。特请阁下代为转陈,务达鄙意,诚切恳求;若肯代解危急,我国家必有以报。无论能否往助,总须听其回复一言。国家安危所关,但有一线之机,必图挽救。谋国不臧,败坏至此,可为痛哭。尽此心力,彼此同之。盼示复!养。

致台北唐抚台(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卯刻)

公身处危岛,屡陈忠谠,敬佩万分。顷接盛道电云:『李相创口渐愈,子未取出;约已定廿三画押,即回津。辽东至营口又全台均割,赔款三万万』等语,可骇已极!辽地或指已占者,然北无旅顺、南无台湾,中华海面全为所扼。此后虽有水师,何从施展?梗辽、渖之路,扼津、登之喉,卧榻养寇,京师岂能安枕?北洋三省沿海水陆永远不能撤防,国用如何能支?畏倭如是,各大国必将肆意要挟,如何能拒?三万万何从搜括?此后何论自强,直恐不能自立矣!大局败坏,切齿痛心。不思倭寇止有此数,中国甚广,岂能百道并攻,悬军深入?彼所恫愒,惟在犯京;暂时巡幸以避凶锋,关内援军日多、军械渐集,二百余营何至不能一战?即有败挫,岂能尽扫诸军!彼陆路深入数百里,军火、饷需皆须来自海外;截其归路,一溃即不支矣。英、俄各国以我空言求助,故藉局外为辞;既肯以地与倭,何不以僻远之地赂英、俄,于全局尚无妨碍?至商务等事,更可通融。有助则必胜倭,胜倭则兵威振,各国仍不能藐视;何至甘受倭之吞噬哉!仆自去秋至今,屡次电奏沥陈,深遭时忌。近已与王使之春电商,购得兵轮十艘,洋将琅威理、洋兵二千三月到华。船炮价二百万镑,用费一年约二百余万两;款系王借,已电奏。但和局已定,恐难允矣。时局如此,愧疚愤恨,聊为公发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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