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曩读吾邑戴田有先生《孑遗录》,爱其以一隅事为经,而以东南各省之事为纬,篇中提慑(该字疑误)顿挫及首尾呼应之法,皆本之司马氏,宜乎。论者谓为《南山集》中最胜之作也,顾其词甚高,凡事之近俗而为文之累者,皆从删削;又生较晚多得之传送,考其实容有待商榷者。岁戊辰冬,合肥徐君炎东因丁君洽明以其邑先辈余瑞紫先生所著《张献忠陷庐州纪》见示,用意与《孑遗录》同,而词朴质,事皆目见。盖先生当庐州陷后被执拘于寇中半载。寇以其长者也,与共食饮。
谈论先生潜录其始末,与《明史》及《方志》往往不同而较可信。昔人于传记小说多不欲废弃,良由于此。呜呼!明当庄烈帝时,清室扰于外,势宜与之和也;而必不肯议和。流寇讧于中,未可言抚也;而反以抚为上策。任用非人,措置失当,终以慈仁恭俭之主而亡其国。可叹也已!予昔在燕京,与炎东同教授中华大学,知其熟于史事。兹将以此书付剞劂,属予为序。爰书数语于原序后而归之。
桐城姚永朴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