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真经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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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通玄真经[注]
  经名:通玄真经注。宋人朱弁《宋史□艺文志》着录作十二卷,现残存前七卷。底本出处:《正统道藏》洞神部玉诀类。
  通玄真经卷之一
  宋宣义郎试大理寺主簿兼
  括州缙云县令朱弁正仪注
  道原篇
  夫本相待者有原,体相证者有归。大道无原,至理无归。今推之,道原反在乎物象之内,但复物之性,原其远乎。
  老子曰:
  盖惟生已白首,老在物先事始。
  有物混成,
  夫道之为义也,理宗自然,体本虚寂,不似於物,何以寄言?今称有物者,欲明无物者也。混为能合清浊,成为不遗纤介者也。
  先天地生,
  天地以玄黄为色,方圆为形,道岂生於形色之后也?
  惟象无形,窈窈冥冥,
  可以理会难以目见。
  寂寥淡漠,不闻其声,
  应则无响,听则无声。
  吾强为之名字之曰道。
  夫形声俱无,则名言莫及也。将欲示旨,非强而何?今圣人字道之由,义取乎无所不适也。
  夫道者,高不可极,深不可测,
  仰之弥高,俛之弥深,故知有极者非高,可测者非深。
  包裹天地,察受无形,
  周合二仪,资兴品物而无迹可得也。
  原流出,冲而不盈,
  自深而流,不绝其原,当虚而受,不溢於物。
  浊而静之徐清,
  同物谓之浊也。取其不污之体,徐以会之,则本自清矣。徐也者,含理从容之谓也。
  施之无穷,
  随用而火。
  无所朝夕,
  万古千秋,而今而后。
  表之不盈一握,
  真无纤微之质。
  约而能张,
  在乎至简,从事则广。
  幽而能明,
  虽寂默之幽,亦显应之明也。
  柔而能刚,
  不与物争曰柔,能终不挫曰刚。
  含阴吐阳,
  藏用为阴,昭化为阳。
  而章三光。
  日月星辰察之,故能各丽其所他
  山以之高,渊以之深,兽以之走,鸟以之飞,麟以之游,凤以之翔,星历以之行。
  皆在自然之道也。夫高深之宜,飞走之势,游翔之精,经纬之象,斯不期而然,不会而至,无代司以成势,. 皆毕受而自宜,均其生成,故称大道也。
  以亡取存,
  夫有质者,未尝不亡者也,今以无质之亡而成虚体之存也。
  以卑取尊,
  夫有位者,未尝不黜者也。今以无位卑而成不黜之尊也。
  以退取先。
  夫有争者,未尝不退者也。今以不争之退而成无敌之先也。
  古者三皇得道之统,立於中央,
  三皇者,天、地、人皇也。言体道之君,全於纯和,不治而自化,德配天地,御物为一贯,是能寄中枢以应用,恣旁行而不流者也。
  神与化胜,以抚四方,
  乘变化之理而以神游,则四方之人各安其性。
  是故天运地滞,
  阳性刚运,阴性柔滞。
  轮转而无废,水流而不止,与物终始,风兴云蒸,雷声雨降,并应无穷。
  夫德合自然,治通大顺,则天地不亏,运墆之理,风雨不乖,燥润之节,五行无克,六气自和。故圣人神动如天,尸居如地,其令如风雷,其泽如云雨,虽万物生化不知所穷,而执一无为,与之并也。
  已雕已琢,还反於朴。
  使万物复其性。
  无为为之而合乎道,
  任其自为,则无所不为。故物畅其性,我常无为,是以与道而符合也。
  无为言之而通乎德,
  德者,道之用也;言者,人之表也。无心之言,言乃通物,物畅得所顺而保其安,则终日言之,未常离德也。
  恬愉无矜而得乎和,
  以无所矜而合大和。
  有万不同而便乎生。
  万物异,宜各便其性。
  和阴阳,
  二仪交泰。
  节四时,
  时不过节。
  调五行,
  不相克伐。
  润乎草木,浸乎金石,
  德泽广被,至坚斯洽。
  禽兽硕大,毫毛润泽,乌卵不败,兽胎不殰,
  尽其生成之气也。
  父无丧子之忧,兄无哭弟之哀,童子不孤,
  人无中夭。
  妇人不孀,
  合配得类。
  虹晲不见,
  气之和也。
  盗贼不行,
  未知苟得之利。
  含德之所致也。
  至哉,三皇之德也。能使阴阳不愆,品物咸若与道为友,与化为人,不可得而名矣。或曰昔在太古,玄风正淳,民惟之生,器未雕朴。是以五行不伐,四节各司,专气自柔,尽年为寿。诚以君圣牧良,人由其所化,非三皇之不德使其然乎?尝试言之曰:且天下者,形也。君主者,心也。心乱者身病,君静者国安。致治全生,功有归矣。然三皇生於淳古,时也付之,自治道也。向使非任治之道,不因其然而然,则诱惑渐生,物性滋失,今之各治,乃彼玄功,功在无为,莫彰其德,此则不治治之,盖非治之治者也。
  天之道,生物而不有也,化成而不宰也。
  无心以生而生者自生,故不有也。无心以化而万物自成,故不宰也。
  万物恃之而生,莫之知德;恃之而死,莫之能怨。
  将无爱恶於其间,亦何所措其德怨耳?
  收藏畜积而不加富,布施禀受而不溢贫。
  冬阴固畜,春阳发散,而生杀之气未尝亏盈也。
  忽兮怳兮不可为像兮,
  出入於有无,往来於变化,不可一象而取。
  怳兮忽兮其用不诎兮,
  用之不可穷也。
  窈兮冥兮应化无形兮,
  应之而无迹也。
  遂兮通兮不虚动兮,
  感之而后动也。
  与刚柔卷舒兮,与阴阳俛仰兮。
  随彼以成体也。,
  老子曰:大丈夫
  自得之称。
  恬然无思,淡然无虑,
  物莫当情。
  以天为盖,以地为车,
  同乎覆载。
  四时为马,阴阳为驺。
  因而乘之。
  行乎无路,
  廓然皆通。
  游乎无怠,
  神不可极也。
  出乎无门。
  直非所由。
  以天为盖,即无不覆以;以地为车,即无不载也;四时为马,即无不使也;
  生化之功恒运尔。
  阴阳御之,即无不备也。
  消息之理乃全尔。
  是故疾而不摇,远而不劳,四肢不动,
  神驰者无所摇动,任适者不至劳怠。
  聪明不损,而照见天下者,执道之要,观无穷之地也。
  且夫欲之存也,万类纷然而未极中之得也。六合洞然而皆通,是知形性所接,未可尽於一方,神性之游乃能照於天下,执道之要,斯非谓欤?往而无穷,固亦宜矣。
  故天下之事不可为也,因其自然而推之;
  事之广矣,不可力为。唯因自然之势,乃能与之偕矣。
  万物之变不可究也,秉其要而归之。
  物变无极,不可智穷。唯执不迁之要,乃会机化之本也。
  是以圣人内修其本而不外饰其末,
  性顺为本,形势为末。
  厉其精神,偃其知见,
  确精莹神,畅达其性,不纵心悦目,而系滞於外物者焉。
  故漠然无为而无不为也,
  同物为性,则皆尽其‘为耳。
  无治而无不治也,
  弃我之智,则同万物之自治也。
  所谓无为者不先物为也,
  既不先物,明非不为,盖因之而为也。
  无治者不易自然也,
  不易自然,亦非无治,斯因之而治也。
  无不治者因物之相然也。
  物我通顺,相然之义。
  老子曰:执道以御民者,事来而循之,物动而因之,
  循事而治,因动而应。
  万物之化,无不应也,百事之变,无不偶也。
  无心乃能尽之。
  故道者,虚无平易、清净、柔弱、纯粹素朴,此五者,道之形体也。
  化迹为形,理本为体。
  虚无者道之舍也;不碍故能集。平易者道之素也,
  任道,故无饰也。
  清净者道之鉴也,
  明正,故能照也。
  柔弱者道之用也,
  体顺,故皆通。
  反者道之常也,
  反情归性故得常。
  柔者道之刚也,弱者道之强也,
  柔故不可挫,弱故不可胜。
  纯粹素朴者道之干也。
  用此为体。
  虚者中无载也平者心无累也,嗜欲不载虚之至也,无所好憎平之至也,一而不变静之至也,
  变当动矣。
  不与物杂粹之至也。
  杂则不能。
  不忧不乐德之至也。
  至德之人乐天,故不忧。齐物故无乐矣。
  夫至人之治也,弃其聪明,
  明有所不见,聪有所不闻,直尽耳目之功,即未能至矣。是以开通七窍,不止一用而动,未尝役者,乃尽治身之至。
  灭其文章,
  尚未以朴素当情,而况此外饰?
  依道废智,
  依乎坦然之道,废其间隙之智。
  与民同出乎公,
  不异,故无私也。
  约其所守,
  居简要也。
  寡其所求,
  淡於欲也。
  去其诱慕,
  不诱民以智,不慕圣之功。
  除其嗜欲,捐其思虑。约其所守即察,
  居要故明审。
  寡其所求即得。
  不取故常得。
  故以中制外,百事不废,中能得之,即外能牧之。
  神全情性者,则尽养形御物之理也。
  中之得也,五藏宁,思虑平,
  气而不悖,性而不挠。
  筋骨劲强,耳目聪明。大道坦坦,去身不远,
  道无不在,宁远我哉?
  求之远者,往而复返。
  惑而求之,往也。得之自我,反也。
  老子曰:圣人忘乎治人,而在乎自治,
  夫以治人之治,皆以事济事,而未尝无事。不若内治其性以至自然,则天下皆然;各正性命,故曰我无为而民自化也。
  贵忘乎势位,而在乎自得,自得即天下得我矣。
  且一至自得,则天下未有不得。任之各治,则万物得我之得。内外玄同,天下悉得,斯不亦兴贵而光势位之贵乎?
  乐忘乎贵富,而存乎和,
  富与贵者,忧役兼之,亦何以为乐矣?唯和而自得者,乃游恒乐之涂也。
  知大己而小天下,即几乎道矣。
  大己贵乎自得,小天下忘乎治人,是以近於道也。
  故曰:至虚极也,守静笃也,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也。
  夫物之芸芸,莫不复其虚静之本矣。故性虚通者,可法天道之极;身安静者,可同地德之厚也。
  夫道者,陶冶万物,终始无形,
  且埏埴为器,始乎有由而能极,形数亦非无故,则终始之迹,居然可观。今以大道之冶,阴阳之炉,不见造物之端,而生生未尝不续,莫究所用之极,而化化未尝不流,则始终之形,不可复得也。
  寂然不动,大通混冥,
  混冥,犹阴阳也。夫动则有息,静乃不极,唯其寂然,是为生化之主也。
  深闳广大不可为外,析豪剖芒不可为内,
  非巨细之所能内外也。
  无环堵之宇,
  非六合之所能合也。
  而生有无之总名也。
  虽无出处之迹,而寄有无之用。
  真人体之是以虚无、平易、清诤、柔弱、纯粹素朴,不与物杂,
  以能体之故,备五者之德。
  至德天下之道,故谓之真人。
  人者,三才之一也。性得纯和以合天下,斯真人也。
  真人者,大己而小天下,贵治身而贱治人,
  义已见上。
  不以物滑和,
  圣人忘乎治人,而在乎自治也。
  不以欲乱情,
  是以全其真也。
  隐其名姓、
  不欲显迹。
  有道即隐,
  上德忘德,故不见也。
  无道即见,
  未能忘德,即自彰也。
  为无为,事无事,
  外能牧之。
  神全情性者,则尽养形御物之理也。
  中之得也,五藏宁,思虑平,
  气而不悖,性而不挠。
  筋骨劲强,耳目聪明。大道坦坦,去身不远,
  道无不在,宁远我哉?
  求之远者,往而复返。
  惑而求之,往也。得之自我,反也。
  老子曰:圣人忘乎治人,而在乎自治,
  夫以治人之治,皆以事济事,而未尝无事。不若内治其性以至自然,则天下皆然;各正性命,故曰我无为而民自化也。
  贵忘乎势位,而在乎自得,自得即天下得我矣。
  且一至自得,则天下未有不得。任之各治,则万物得我之得。内外玄同,天下悉得,斯不亦兴贵而光势位之贵乎?
  乐忘乎贵富,而存乎和,
  富与贵者,忧役兼之,亦何以为乐矣?唯和而自得者,乃游恒乐之涂也。
  知大己而小天下,即几乎道矣。
  大己贵乎自得,小天下忘乎治人,是以近於道也。
  故曰:至虚极也,守静笃也,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也。
  夫物之芸芸,莫不复其虚静之本矣。故性虚通者,可法天道之极;身安静者,可同地德之厚也。
  夫道者,陶冶万物,终始无形,
  且埏埴为器,始乎有由而能极,形数亦非无故,则终始之迹,居然可观。今以大道之冶,阴阳之炉,不见造物之端,而生生未尝不续,莫究所用之极,而化化未尝不流,则始终之形,不可复得也。
  寂然不动,大通混冥,
  混冥,犹阴阳也。夫动则有息,静乃不极,唯其寂然,是为生化之主也。
  深闳广大不可为外,析豪剖芒不可为内,
  非巨细之所能内外也。
  无环堵之宇,
  非六合之所能合也。
  而生有无之总名也。
  虽无出处之迹,而寄有无之用。
  真人体之是以虚无、平易、清诤、柔弱、纯粹素朴,不与物杂,
  以能体之故,备五者之德。
  至德天下之道,故谓之真人。
  人者,三才之一也。性得纯和以合天下,斯真人也。
  真人者,大己而小天下,贵治身而贱治人,
  义已见上。
  不以物滑和,
  圣人忘乎治人,而在乎自治也。
  不以欲乱情,
  是以全其真也。
  隐其名姓、
  不欲显迹。
  有道即隐,
  上德忘德,故不见也。
  无道即见,
  未能忘德,即自彰也。
  为无为,事无事,
  老子曰:夫事者应变而动,
  物变我动,然后事生。
  变生於时,
  生所极之时也。
  知时者无常行。
  以应变之故也。
  故道可道者,非常道也;
  道以称可万物,故不常於一道。
  名可名者,非常名也。
  名以可物为名,故不常於一名。
  书者言之所生也,
  书以载言也。
  言出於知,
  知以立言,载之於书
  知者不知,非常道。
  但约所知以立於言,而不知应变,非常於一道也。
  名可名者,非藏书也。
  书者载所知之言耳;而可物之名,不常於一名,故非书之所能藏也。
  多闻数穷,不如守中,
  多闻立言之书,滞之者,数至穷屈。唯抱守中和,则常通矣。
  绝学无忧,
  俗学教以经术,谕以礼义,将存乎表饰,以别乎贤愚,诱慕大行,将失其性。圣人立教以全性,故绝之而无忧也。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圣者法制之首,智者谋虑之始,以其肇迹乱物,遂伤性命之原。绝而弃之,利百倍矣。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
  天道静故生也,性自天故静也。
  感而后动,性之害也;
  因感遂动,发害於性。
  物至而应,知之动也。
  物以多类,知辨所起。
  知与物接,而好憎生焉,
  接物以知,必生爱恶。
  好憎成形而知怵於外,
  知以辩物,生好憎之欲;物以感知,为美恶之形。一至内着,遂有外丧也。
  不能反己而天理灭矣。
  夫天理,性也。
  是故圣人不以人易天,
  不以人欲易其天性。
  外与物化而内不失情,
  情犹性也。
  故通於道者,反於清静,究於物者,终於无为。
  反性则与道通,无为乃可穷物。
  以恬养智,
  静之自鉴也。
  以漠含神,
  虚故神正。
  即乎无门。
  义已见上。
  循天者与道游者也,
  任乎自然,则神与化游,未始离乎道。
  随人者与俗交者也,
  顺乎人事,接物以情,是交於流俗耳。
  故圣人不以人滑天,不以欲乱情,
  是全其素。
  不谋而当,
  不先为谋,故得随事之当。
  不言而信,
  应不失机,故不在言而信。
  不虑而得,
  虚心内彻,故无虑而理得也。
  不为而成,
  因任端居,则无为而各成。
  是以处上而人不重,居前而众不害,
  覆之以道,则庶类斯安。故不重也。导之以德,故群性皆适,故不害也。
  天下归之,奸衷畏之,
  归其有德,畏其无私。
  以其无争於万物也,故莫敢与之争。
  柔服万物,以道自胜,孰能与之比德哉?
  老子曰:夫人从欲失性,动未尝正也,以治身即秽,
  欲之在身,劳形污行。
  以治国则乱。
  欲之在国,劳人乱政也。
  故不闻道者,无以反性,
  道以示性,性以反欲。
  不通於物者,不能清静。
  得理则通,不挠故静。
  原人之性无衷秽,
  推究本性,受之自天。
  久湛於物即易,易而忘本,即合於若性。
  若犹彼也。与物接而生欲。
  水之性欲清,沙石秽之;人之性欲平,嗜欲害之,唯圣人能遗物反己。
  遗嗜欲之物,反清静之己。
  是故圣人不以身役物,
  体乎妙者,物不能累,安受役哉?
  不以欲滑和,其为乐不忻忻,
  恬愉之乐,无所忻悦。
  其为忧不惋惋。
  济治之忧,亦何嗟惋?
  是以高而不危,安而不倾也,
  忘位而同民,则不危其高也。忘位而同患,则不倾其安也。
  故听善言便计,虽愚者知说之,称圣德高行,虽不肖者知慕之。说之者众而用之者寡,慕之者多而行之者少,所以然者牵於物而系於俗也,
  夫人之生也,莫不欲通鉴万类,孤高一身,顺教善之言,晞必然之策。虽在鄙昧,岂无是心?以其日与物迁,久而从俗,义且未胜,夫何及我?
  故曰:哉无为而民自化,
  因其为而为之,即我无所为,民自化也。
  我无事而民自富,
  无赋敛之事以扰之,则民自富矣。
  我好静而民自正,
  不设法教以诱之,民得任性之正也。
  我无欲而民自朴。
  无情欲以挠之,则民自全乎性之朴也。
  清静者德之至也,
  至德不德,常清而静。
  柔弱者道之用也。
  能服刚暴,是为道用。
  虚无恬愉者,万物之祖也,
  物生於无而育於和。
  三者行即沦於无形,
  名之乃三,体之则一,而一无所一,可谓於无形也。
  无形者一之谓也,
  以彼无形,寄之在一。
  一者无止合於天下也。
  未有所止则涉乎形,固不能通合万类尔。
  布德不已,
  一者,被物以成德也。然物之不穷,故德之无已。
  用之不勤,
  无劳无息。
  视之不见,
  无形可见。
  听之不闻。
  无声可闻。
  无形而有形生焉,无声而五音鸣焉,无味而五味形焉,无色而五色成焉,故有生於无,实出於虚。
  道体虚无,能生形质声色之类,莫不由之。
  音之数不过五,五音之变不可胜听;
  宫征成文,则乱於耳。
  味之数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
  甘酸相和,则爽於口。
  色之数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
  玄黄闲杂,则眩於目。
  音者宫立而五音形矣,
  宫为音君。
  味者甘立而五味定矣,
  甘为味主。
  色者白立而五色成矣,
  白为色本。
  道者一立而万物生矣。
  一也者,无之谓也。夫数之众寡,皆起於一。物之巨细,本生於无。原其无者,可得天下之形。处其一者,能总万名之本。故立称一,万物生焉。
  故一之理施於四海,一之解察於天地,
  无远近之不达,无上下之不明也。
  其全也敦兮若朴,
  混成而无饰也。
  其散也浑兮若浊。
  与物而同尘也。
  浊而徐清,冲而徐盈,
  义已见上。
  澹兮若大水,泛兮若浮云,
  深广无涯,去来无系。
  若无而有,若亡而存也。
  谓其形无体有,迹亡应存耳。
  老子曰:万物之总,皆阅一孔,
  道为生化之阅。
  百事之根,皆出一门。
  莫不由之。
  故圣人一度循轨,不变其故,不易其常,
  循天道之轨辙,不以事变而失常性也。
  放准循绳,曲因其直,直因其常。
  以物性多宜,无舍於道之纲度,则能曲全其性耳。
  夫喜怒者道之衷也,
  过当非正也。
  忧悲者德之失也,
  不能自得。
  好憎者心之过也,
  系执之过。
  嗜欲者生之累也。
  养生之过。
  人大怒破阴,大喜坠阳,
  阴主肃杀,阳主和怿,施之为喜怒一者无止合於天下也。
  未有所止则涉乎形,固不能通合万类尔。
  布德不已,
  一者,被物以成德也。然物之不穷,故德之无已。
  用之不勤,
  无劳无息。
  视之不见,
  无形可见。
  听之不闻。
  无声可闻。
  无形而有形生焉,无声而五音鸣焉,无味而五味形焉,无色而五色成焉,故有生於无,实出於虚。
  道体虚无,能生形质声色之类,莫不由之。
  音之数不过五,五音之变不可胜听;
  宫征成文,则乱於耳。
  味之数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
  甘酸相和,则爽於口。
  色之数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
  玄黄闲杂,则眩於目。
  音者宫立而五音形矣,
  宫为音君。
  味者甘立而五味定矣,
  甘为味主。
  色者白立而五色成矣,
  白为色本。
  道者一立而万物生矣。
  一也者,无之谓也。夫数之众寡,皆起於一。物之巨细,本生於无。原其无者,可得天下之形。处其一者,能总万名之本。故立称一,万物生焉。
  故一之理施於四海,一之解察於天地,
  无远近之不达,无上下之不明也。
  其全也敦兮若朴,
  混成而无饰也。
  其散也浑兮若浊。
  与物而同尘也。
  浊而徐清,冲而徐盈,
  义已见上。
  澹兮若大水,泛兮若浮云,
  深广无涯,去来无系。
  若无而有,若亡而存也。
  谓其形无体有,迹亡应存耳。
  老子曰:万物之总,皆阅一孔,
  道为生化之阅。
  百事之根,皆出一门。
  莫不由之。
  故圣人一度循轨,不变其故,不易其常,
  循天道之轨辙,不以事变而失常性也。
  放准循绳,曲因其直,直因其常。
  以物性多宜,无舍於道之纲度,则能曲全其性耳。
  夫喜怒者道之衷也,
  过当非正也。
  忧悲者德之失也,
  不能自得。
  好憎者心之过也,
  系执之过。
  嗜欲者生之累也。
  养生之过。
  人大怒破阴,大喜坠阳,
  阴主肃杀,阳主和怿,施之为喜怒之妙本也。精神玄达,则与本实体。道为人自有将无纤芥之欲,得非至真者哉?
  执玄德於心而化驰於神。
  无为之化,德迹不彰,故云玄也。真人无心而物顺,则其化不疾而若驰矣。
  是故不道之道,芒乎大哉。不言之教其化广矣。夫发号施令而移风易俗,其唯心行也。
  夫号令之由,生於德化。故玄德被物,不待教令,而风俗自移。是知玄道在乎无心之心,而行也。
  万物有所生而独知其根,百事有所出而独守其门,
  静能知物之本,顺能守事之由。
  故能穷无穷、极无极,
  夫唯清净无物,则能穷而极之。
  照物而不眩,响应而不止。
  虚而静者,能鉴能应。
  老子曰:夫得道者志弱而事强,
  志顺之弱,事济之强。
  心虚而应当。
  中不载,故应之无失。
  所谓至弱者柔毳安静,
  道者,以不变为志,非自强之至矣。故如毳毛柔弱,附体而不扬也。
  藏於不敢,行於不能,
  於行藏之间无为无迹,
  澹然无为,动不失时,
  动在於应,复何失也?
  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托小以包大,
  皆谓处谦弱之卑小,成道德之高大也。
  在中以制外,
  心得则物得也。
  行柔而刚,力无不胜,敌无不陵,
  守柔者,直不可屈耳。
  应化揆时,莫能害之。
  非有揆度,而因时以应,故时不我失,物不我害也。
  欲刚者必以柔守之,欲强者必以弱保之,积柔即刚,积弱即强,观其所积,以知存亡。
  理势然矣。
  强胜不若己者,
  强之所胜,在不如己也。
  至於若己者而格;
  至与己同,则格而齐矣。
  柔胜出於己者,其力不可量。
  柔之为用,其谁与争?故其所胜出於若己。且夫强之所胜,胜不如己。今柔之所胜,其若己,则明柔之为胜也,大矣,而强能之力,安可比哉?
  故兵强即灭,
  强则骄骄则灭。
  木强则折,革强即裂,齿坚於舌而先之毙,故柔弱者生之干也,而坚强者死之徒也,
  气以柔弱为和,形以坚强为病,况乎人道好恶,亦利害之可知也。
  先唱者穷之路也,而后动者达之原也。
  导事多穷,因物常达。
  夫执道以偶变,先亦制后,后亦制先,何则不失所以制人,人亦不能制也。
  执道全中以对流境,则因之而可自正矣。故处静而知变,则先可以制后;观变而反静,则后可以制先。斯皆制之在我,不复为俗人之所迁也。
  所谓后者调於数而合於时也,
  顺必然数,偶可动之时,乃得持后之妙耳。
  时之变故,间不容息,
  变,时变矣。理无息,不容其间。
  先之即太过,后之即不及,
  物未变而制之,机不应矣。物已变而制之,形已成矣。
  日回而月周,时不与人游。故圣人不贵尺之璧,而重寸之阴,时难得而易失也,
  机宜之时,惟圣乃得。
  故圣人随时而举事,因资而立功,
  事随可以尽举,功易可以常立。
  守静道,拘雌节,
  守虚静之道,能审於机。拘雌顺之节,能因於物。
  因循而应变,常后而不先,柔弱以静,安徐以定。
  居恒德而从容也。
  功大靡坚,莫能与之争也。
  有而若虚,物乃顺耳。
  老子曰:机械之心藏於中,即纯白不粹。
  夫因动而济,,用之莫穷。虚已无佗,由之乃素。载乎智巧,固不静而杂焉。
  神德不全於身者,不知何远之能怀。
  神全可以极化,德全可以复物。归远之美,莫非在身也。
  欲害之心亡乎中者,饥虎可尾也,而况於人乎。
  同则不异,避则以志。今旷然无欲,与造化者为形,虽猛毅之徒,以无感而不害也。
  故体道者佚而不穷,任数者劳而无功。
  数,术数也。
  夫法刻刑诛者,非帝王之业也;
  法刻以良於刑,足明神德不全,无以服化於天下矣。
  棰策繁用者,非致远之御也。
  棰策以至於繁用,乃知控御失性,无以任力於修途矣。
  好憎繁多,祸乃相随,故先王之法非所作也,所因也,
  因世损益以施法教,非有所作以衒其能也。
  其禁诛非所为也,所守也。
  守乎禁令,使民知惧,非有所设以示其威。
  故能因即大,作即细,能守即固,为即败。夫任耳目以听视者,劳心而不明,以智虑为治者,苦心而无功。
  人君明四目,达四聪,乃致垂拱之化也。
  任一人之材,难以致治,
  谓独任耳目智虑者。
  一人之能,不足以治三亩之宅。
  力知止此。
  循道理之数,因天地之然,即六合不足均也。
  且夫顺物与之理合,必然之数。即天下虽大,不劳智力而万化自平。
  听失於非誉,目淫於彩色,
  任耳者必失於闻,任目者必眩於见。
  礼禀不足以效爱,诚心可以怀远。
  察乎礼者,但整其仪,归爱之心,未果能效,唯推诚天下,可得感之也。
  故兵莫憯乎志镆鋷为下,
  志者害和,兵之毒者。
  寇莫大於阴阳,而抱鼓为细。
  喜怒相攻,寇之甚者。
  所谓大寇伏尸不言节,
  教令之言不节,是害於民也。
  中寇藏於山,
  持险潜身,以乘隙便。
  小寇遁於民间。
  苟窃为事。
  故曰民多智巧,奇物滋起,
  智过则巧,巧则矜能。雕朴饰伪,以惑於物也。
  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不绝其利而止其盗,虽繁法严令以禁之,则至乎窃法为盗,惟增多也。
  去彼取此,天殃不起。
  去彼巧智之法令,取此朴素之无为,则天之咎殃不复起矣。
  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也;
  独任己智,固为民害。
  不以智治国,国之德也。
  因而治之,物得其性。
  夫无形大,有形细;
  神化无方故大,品物有极故细。
  无形多,有形少;
  莫测为多,可见为少。
  无形强,有形弱,
  能制於物故强,物受其制故弱。
  无形实,有形虚。
  恒久为实,迁变为虚。
  有形者遂事也,无形者作始也,遂事者成器也,作始作朴也。有形即有声,无形即无声,
  散而为器,则有可名。反之於道,名不可得。
  有形产於无形,故无形者有形之始也。广厚有名,有名者贵重也;俭薄无名,无名者贱轻也。
  夫广厚者,世上之美名也。俭薄者,道家之清德也。物之所重则举其名,我之所遗乃任其实。圣人守道谦薄,自为广厚之资,执德不迁,反在功名之本。下之数句,亦同此耳。
  殷富有名,有名者尊宠也;贫寡无名,无名者卑辱也。雄牡有名,有名者章明也;雌牝无名,无名者隐约也。有余者有名,有名者高贤也;不足者无名,无名者任下也。有功即有名,无功即无名。
  夫广厚殷富,有之功也。俭薄贫寡,无之功也。名者迹着,名乃生焉。无者迹微,非名所及。故世以有功为美,道以无名为德也。
  有名产於无名,无名者有名之母也。
  所谓处俭寡之无名自生,尊贵之大备矣。
  天之道,有无相生也,难易相成也。
  形性者,有无之相生也;事理者,难易之相成也。不知其然,是称天道也。
  是以圣人执道虚静微妙,以成其德。
  谓执无名之道,乃成大德。
  故有道即有德,有德即有功,有功即有名,有名即复归於道,
  忘济世之名,复无为之道。
  功名长久,终身无咎。
  无功之功,故可久;忘名之名,亦何咎也?
  王公有功名,孤寡无功名,故曰:圣人自谓孤寡,归其本也,
  夫有强济之功、光大之名,莫不由谦损之故。然则孤寡为王公之称者,盖以谦为本耳。
  功成而不有,故有功以为利,无名以为用。
  济物之功,假群生以为利,无名之道寄大人之成用也。
  古者民童蒙,不知西东,
  淳朴之至。
  貌不离情,
  形与神合。
  言不出行,
  言与行一。
  行步无容,
  去饰。
  言而不文。
  任质。
  其衣致暖而无彩,
  御寒而已。
  其兵钝而无刃,
  未知巧害也。
  行蹎蹎,
  猖狂之貌。
  视瞑暝,
  不暝之貌。
  立井而饮,耕田而食,
  无妄外之求。
  不布施,不求得,
  各足。
  高下不相倾,长短不相形。
  无是非之心也。
  风齐於俗可随也,
  言风俗齐同可随矣。
  事周於能易为也。
  言事业堪能,易为矣。
  矜伪以惑世,轲行以迷众,圣人不以为民俗。
  夫人君矜尚伪迹以乱政教,轗轲常行以迷庶类,则俗分齐化,事不周能,是以圣人不用此以为治本者也。
  通玄真经卷之一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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