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道德真经解义卷之六
宋徽宗道德真经解义卷之六
登仕郎臣章安撰义
德经
御注曰:道无方体,德有成亏,合於道则无德之,可名,别於德则有名之可辨,仁义礼智,随量而受,因时而施,是德而已户、体道者异乎此,故列於下经。
臣义曰:道乃强名,复於常无,故无方体。德有所得,继道之失,故有成亏。无得为德,冥於一政,则德与道浑乎无名。有得为德,至於自私,则德与道明然可辨。化者得之为仁,义者得之为义,即理为礼,即知为智,德之所受所施,其名可辨,而离远於道。惟全德者,实无所得,而未尝异道。
上德不德章第三十八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御注曰:物得以生谓之德,同焉皆得,默与道会,过而不悔,当而不自得也,是谓不德。孔子不居其圣,而为圣之时,乃所以有德。
臣义曰:物生乎道,而各得於道。德全於性,与道浑一,而未始或异,无得於道而道自得也,故德周万物而无累。
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御注曰:认而有之,自私以失道,何德之有?
臣义曰:以德为得,以得为执,有之不失,离道远矣。
上德无为,而无以为。
御注曰:不思而得,不勉而中,不行而至,上德也。
臣义曰:无为则无得於道也,无得於道,则复於至无,而无以为也。
下德为之,而有以为。
御注曰:不思则不得,不勉则不中,不行则不至,下德也。德有上下,此圣贤之所以分欤?离形去智,通於大同,仁义礼智,盖将简之而弗得,故无以为。屈折礼乐,吁俞七义,以慰天下之心,得人之得,而不自得其得,故有以为。
臣义曰:有为则有得,而道也有德於道,则不能无为,而势不自已也。
上仁为之,而无以为。
御注曰:尧舜性之仁,覆天下而非利之也,故无以为。
臣义曰:德无不容,而仁迸行焉,无事於作,故无以为。
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御注曰:列敌度宜之谓义,以立我以制事,能无为乎?
臣义曰:有我可立,有事可制,仁有不足,道无不理,而义功着焉为可已。
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仍之。
御注曰:礼以交物,以示人以节文仁义,其用多矣。莫先施报而已,施之尽而莫或报之,则忿争之心生,而乖乱之变起。春秋之时,一言之不雠,一拜之不中,两国为之暴骨,则攘臂而仍之,尚其患之小者。圣人厚於仁而薄於义,礼以履之,非所处也。故上仁则同於德,上义则有以为,上礼则有莫之应者。
臣义曰:礼曲为防事为制,节文仁义,发乎容体,虽名止邪之具,然尚往来先报施,以其繁缛,迭相责望,此实争乱之端。
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也。
御注曰:道不可致,故失道而后德。德不可至,故失德而后弁。仁可为也,为则近乎义,故失仁而后义。义可亏也,亏则饰以礼,故失义而后礼。至於礼则离道滋远,而所失滋众矣。凡物不并盛,阴阳是也。理相夺予,威德是也。实厚者貌薄,父子之礼是也。由是观之,礼繁者实必衰也,实衰则伪继之,而争乱作,故曰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也。
臣义曰:有得於道,道之失也。有为於仁,德之失也。相嘘相濡,化之失也。有制有介,义之失也。文灭质,博溺心,而忠信薄矣。礼之所制者外,所事者迹,所拘者繁文,则所本者末也,此虚伪日滋,为乱之始。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也。
御注曰:道降而出,出而生智,以智为凿,揣而锐之,敝精神而妄意度,兹谓前识。前识则徇末而忘本,故为道之华。心劳而智益困,故为愚之始。亿则屡中,此孔子所以恶子贡。
臣义曰:道以不知不识为本,而贵乎无以知为也,故以智巧为末。华,草木之末也,华盛则本衰矣。事於智巧,豫事而识,则去本远矣,故为道之华。以知为智,兹所以为愚之始。
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处其薄,居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御注曰:在彼者,道所去,在此者,道所尚。道所尚则厚而不薄,实而无华,非夫智足以自知,返其性本而不流於事物之末习,其孰能之?《易》曰敦复无悔,中以自考也。敦者,厚之至也。人生而厚者,性也。复其性者,处其厚而已,此大丈夫所以备道而法德。
臣义曰:本乎在我者此也,道之本也。本乎在物者彼也,道之末也。本则言其厚而实,末则言其薄而华。取此所以处厚而居实,去彼所以不处薄而不居其华,知所去取,是谓大丈夫。
昔之得-章第三十九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王侯得一以为天下正。其致之一也。
御注曰:《庄子》曰,通於一,万事毕。政一则不二,抱一则不离,守一则不迁。能知一,则无一之不知,不能知一,则无一之能知。昔之得一者,体天下之至精,物无得而耦之者,故确然乎上者,纯粹而不杂。险然乎下者,静止而不变。至幽而无形者,神也。得一则不昧,至虚而善应者,谷也。得一则不穷,万物以精化形,故得一以生,侯王以独制众,
故得一以为天下正。自天地以至於侯王,虽上下异位,幽明散殊,而天之二所以清,地之所以宁,侯王之所以为天下正,非他求而外铄也。致之而已,故曰其致之一也。
臣义曰:昔则近古,今则向事。近古则言去道未远,天地神谷侯王皆本乎道。故以昔言一者,道之朴也。至虚混全二至精未散,气复於元,故天得之纯粹而不杂,故其体也清。地得之静止而不变,故其体也宁。至幽之鬼神得之,则其灵不昧。至虚之空谷得之,则其盈不穷。万物得之,精全其生。侯王得之,为天下正。皆本乎道,其致一也。
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为正而贵高将恐蹶。
御注曰:天职生覆,地职形载,裂则无以覆,发则无以载。神依人而行者也,歇则无所示。谷受而不藏者也,竭则莫之应。聚则精气为物,得一以生故也。散则游魂为变,失一以灭故也。惟正也,故能御万变而独立於万物之上,无以为正而贵高,将不足以自保,能无蹶乎?
臣义曰:天清於一,无以清则裂而不能广覆。地宁於一,无以宁则发而不能厚载。神,灵於一,无以灵则歇而无所示。谷盈於一,无以盈则竭而莫能应。万物生於一,无以生则灭。侯王正於一,无以正则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
御注曰:贱者,贵之所恃以为固,下者,高之所自起。世之人睹其末,而圣人探其本,世之人见其成,而圣人察其微,故常得一也。
臣义曰:贵而忘贱,其贵庭矣。高而忘下,其基危矣。
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其以贱为本耶,非乎?
御注曰:孤寡不谷,名之贱者也,而侯王以为称,知所本、而已。侯王所以贵高而不历,其以此乎?
臣义曰:侯王知所本在贱,故以孤寡不谷自称,而不以贵高自累,故能保其贵。
故致数誉无誉。
御注曰:自高以胜物,自贵以贱物,强而不知守以柔,白而不知守以黑,以求誉於世,而致数誉,则过情之誉暴集,无实之毁随至,所以无誉。
臣义曰:知一则知本,故能自贱自下,而韬乎至贵。苟自高自贵,数以求誉,而无实之毁,其能免乎。
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
御注曰:玉贵而石贱,一定而不变,圣人乘时任物,而无所底滞,万变无常,而吾心常一,是真得一者也,故不可得而贵贱。孟子曰:所恶乎执 一者,谓其执一而废百也。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非知化之圣不能及此,是谓上德。
臣义曰:玉石性正一而不变者也,一而不能变是物也,非所谓得一者也。得一者,曲应万变,酬醉无穷,而无所底滞,而心未始或离於一,孰得而贵贱之也。如玉贵之也,如石贱之也,玉石不能变,贵贱盖已定,非所谓通於一者也,故曰不欲。
反者道之动章第四十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御注曰:天下之理,动静相因,强弱相济,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则已往而返复乎至静,然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则动无非我,故曰反者道之动。柔之胜刚,弱之胜强,道之妙用,实在於此。《庄子》曰:积众小不胜为大胜者,惟圣人能之,故云弱者道之用。四时之行,敛藏於冬,而蕃鲜於春。水之性至柔也,而攻坚强者,莫之能先,其此之谓欤?然则有无之相生,若循环然,故无动而生有,有极而归无,如东西之相反,而不可以相无也。彼蔽於莫为,溺於或使,岂道也哉?
臣义曰:道以虚静为正,故以动为反,动离乎静而复反乎静,归根反本也,道之动如此。道以不争为胜,故以弱为用。柔之胜刚,弱之胜强,道之妙用寓焉。天下之物,本乎至无,生而为有,其见於有,而复归於无,而无复生有,是有无旋环相生,而不可以相无也。
上士闻道章第四十-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
御注曰:士志於道者也,上士闻道,真积力久,至诚不息。
臣义曰:上士志道而信道笃者也,故力於行而有所至。
中士闻道,若存若亡。
御注曰:中士则有疑心焉。疑心生则用志分,其於道也,一出焉,一入焉。
臣义曰:中士见道不明,故信道不笃。
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御注曰:下士则信不足,以守智不足与明也,故笑。夫道无形色声味之可得,则其去耳目鼻口之所嗜也远矣。庄子曰大声不入於俚耳,高言不止於众人之心。
臣义曰:下士物於物而反乎道,认幻妄为已有,以至道为虚假,闻道之大,故笑而不信。道不为下士之笑,亦不足为道。
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
御注曰:若日月之光,照临下土者,明也。丰智原而不示,袭其光而不耀,故若昧。
臣义曰:明若日月之明,昧若昧谷之昧,明而复乎无明,不用明也,故若昧。
夷道若类,
御注曰:同归而殊涂,一政而百虑。
臣义曰:夷则得其平,类则结而止,道以不平为平,故若颣。
进道若退。
御注曰:颜渊以退为进,庄子以谓坐忘。
臣义曰:为道曰损,故若退。
上德若谷,
御注曰:虚而能应,应而不竭,虚而能受,受而不藏,经曰为天下谷,常德乃足。
臣义曰:虚而能容,体道者也,故曰上德。能应能受,故若谷。
大白若辱,
御注曰:涤除玄览,不睹一疵,大白也。处众人之所恶,故若辱。
臣义曰:大白不受色,洁乎至纯者也。若辱,纳污之谓也。
广德若不足,
御注曰:德无不容,而不自以为有余,故若不足。秋水时至,河伯自喜,所以见笑於大方之家。
臣义曰:德之容也,广不可极,可谓至矣,若不足然。此德之益广,与道无穷也。
建德若偷,
御注曰:圣人踌躇以兴事,以每成功。
臣义曰:圣人不得已而后起,其有所建也。因时任运,若偷堕然,不急急於从事,故德之所建弥大。
质真若渝。
御注曰: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
臣义曰:静一不变,朴乎其纯,精藏於一,全乎其真,任彼万变,其质常真,真之至也。至真而世莫知其为真,其藏深矣,故若渝。
大方无隅,
御注曰:大方者,无方之方也。方而不割,故无隅。
臣义曰:其方有隅,言其在器。大而无隅,道之无方。
大器晚成,
御注曰:大器者,不器之器也。不益生,不助长,故晚成。
臣义曰:惟大器有远虑,不速成,故不益生,不助长。急於求用,浅器之所为也。
大音希声,
御注曰:动於无方,而感之斯应,故希声。
臣义曰:大音,德之不闻,故其声也希。
大象无形。
御注日:托於窈冥,而视之不得见,
故无形。
臣义曰:无象之象,道之全体,本於常无,何形之有。
道隐无名,夫惟道,善贷且成。
御注曰:自明道至於大象,皆道也。道之妙不可以智索,不可以形求,可谓屦矣。歌明之而不可得也,圣人得乎道,故予而不费,应而不匮,曲成万物,未尝擅而有之,亦且而已。道之体,隐乎无名而用,乃善贷且成,故动而行之,则造乎不形,而止乎无所化。其余事犹足以为帝王之功,传曰:学始乎为士,终乎为圣。
臣义曰:道之体,复於至无。道之用,藏乎不测。明之者若昧,象之者无形,其隐如此。故不可以知索,不可以形求,孰得而名之。贷者应彼之乏,予而求复之谓也。道应乎无方,赡乎万物,成其所自成,无有终已。物之所得,复归其本,於此无与,於彼无费,故曰善贷且成。
道生-章第四十二
道生一,
御注曰:泰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
臣义曰:道常无右,一之所生,气之混也。
一生二,
御注曰:天一而地二,次之水生而火次之,精具而神从之。
臣义曰:一气分而阴阳之气辨,天地之所生。
二生三,
御注曰: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
臣义曰:天地位而冲气之所生,故三才具矣。
三生万物。
御注曰:天肇一於北,地耦二於南,人成位於三,三才具而万象分矣。号物之数,谓之万,自此以往,巧历不能计。
臣义曰:有阴有阳,而冲气以为和,物得以生,号数为万,其可计耶。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御注曰:阴止而静,万物负焉。君子所以日入而息。阳融而亨,万物抱焉,圣人所以响明而治。必有阴阳之中,冲气是已。《庄子》曰:至阳赫赫,至阴肃肃,肃肃出乎天,赫赫发乎地,两者交通成和,而物生焉。
臣义曰:万物赋形天地间,弃气於阴阳以生,故无不负抱之者。冲气之和,所以生生也。
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
御注曰:物罔隆而不杀,事靡盛而不衰,阴阳之运,事物之理也。消息盈虚,与之偕行,而不失其和,其惟圣人乎?故孤寡不谷,人之所恶,而王公以为称,已极而返,已满而损,所以居上而不危。
臣义曰:侯王位乎贵高者也,孤寡不毂,人之所恶者也。王公居尊位,而称人所恶,知满损之理,而要乎不失中故也。阴极生阳,阳极生阴,失於偏毗,要适乎阴阳之和,故明损益之理。
故物或损之而益,益之而损。
御注曰:木落则粪本,损之而益故也。月盈则必蚀,益之而损故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於人乎?然则王公之所称,乃所以致益而处贵高之道。
臣义曰:益之则损,损之则益,天地盈虚,阴阳进退,理不外是,此王公称人所恶,得损益之道,而与时消息,所以位高贵而不蹶也。
人之所教,亦我义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御注曰:以强制弱,以刚胜柔,人之所教也。我之所教,则异乎此。强梁者有我而好争,有死之道。智者观之,因以为戒,故将以为教父。
臣义曰:物或损之而益,益之而损,阴阳有进则有退,有退则有进,物之变化,阴阳之盈虚,其理故然。理之所在,义教师也。强制弱,刚制柔,人之所教也。强梁者之好争,是强於有我,以彼之不我胜,任强而不自反者,故卒为强者之所胜,而不得善其死。知其说者,鉴彼消息盈虚损益之理,为教之本,有父之道。
天下之至柔章第四十三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御注曰:坚则毁矣,锐则挫矣,积众小不胜为大胜者,惟圣人能之。
臣义曰:刚则不能通於物而易折,故毁於坚,到於锐。至柔则与物无迕逆,故能入物而有为,而至坚者为之用,驰骋而不知也。
无有入於无间,
御注曰:《庄子》外篇论夔蛇风目之相怜,而终之以目怜心,盖足之行,有所不至,目之视,有所不及,而惟神为无方也。内篇论养生之主,而况於庖丁之解牛。丁者火之阴而神之相也,故恢恢乎游刃有余。然则入於无间,非体尽无穷而游无朕者,其孰能之?
臣义曰:无有则物我皆无有也,物我皆无有,则体神而冥於道,故妙於无方,游乎无朕。
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也。
御注曰:柔之胜刚,无之摄有,道之妙用,实寓於此。弃事则形不劳,遗生则精不亏,兹所以为有益。
臣义曰:经曰: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盖道之妙用,藏於不测,岂事於有为也。有为者,劳形以事,精亏其生,何益之有。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矣。
御注曰:不言之教,设之以神,无为之益,不亏其真。圣人以此抱朴而天下宾,无为而万物化,故及之者希。
臣义曰:体神而其教不言,尽道而其益无为,至於天下宾,万物化,诚希及也。
名与身章第四十四
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
御注曰:两臂重於天下,则名与身孰亲?生者岂特隋珠之重哉?则身与货孰多?至愿在我,名非所亲也。至富在我,货非所多也。惟不知亲疏多寡之辨,而残生损性,以身为徇,若伯夷死名於首阳之下,盗跖死利於东陵之上,岂不惑哉?达生之情而不务生之所无以为,此有道者之所以异乎俗也。
臣义曰:失性命之理,累名利之域,而不知返者,不知亲疏多寡之辨尔。身在我者也,至贵至富所自足,而无待於外也。名货在彼者也,物之傥来寄尔,丧其在我,徇其在物,至於残生损性,愚亦甚矣。且身亲於名矣,身之可忘,则名其可固耶。身多於货矣,身之不有,货其可累耶。则孰亲孰多,有道者又在所不许。
得与亡孰病?
御注曰:列士徇名,贪夫徇利,其所得者,名与货。而其亡也,乃无名之朴,不赀之躯,病孰甚焉?
臣义曰:於物有所得则得之者在外。於我有所亡则亡之者在内。内省则外轻,而无徇逐之苦,丧失之病。贪得不已,至於精亏而不全其生,形劳而不舍其神,其病也为甚。
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御注曰:无慕於外,则音而不费。无累於物,则守.而不失。取予之相权,积散之相代,其至可必。若循环然,岂可长久?
臣义曰:取予积散,必至之理。然物有所爱,则心为之役,而神为之费。物有所藏,则神为之劳,而生不能厚。
知足不辱,
御注曰:处乎不淫之度,何辱之有?
臣义曰:足乎所自得,知其自贵者也,何辱之有。
知止不殆,
御注曰:游乎万物之所终始,故无危殆之患。
臣义曰:知止於性分之内,而无求於外,故无世患。
可以长久。
御注曰:物有聚散,性无古今,世之人以物易性,故好名而徇利,名辱而身危,圣人尽性而足。天下至大也,而不以害其生,故可以长久,而与天地并。
臣义曰:知足则心复於虚,知止则神合於静,虚以集道,静以复道,故可以长久。
宋徽宗道德真经解义卷之六竟
登仕郎臣章安撰义
德经
大成若缺章第四十五
大成若缺,其用不敝。
御注曰:域中有四大,道居一焉,体道之全,故可名於大。无成与亏,是谓大成。不有其成,故若缺。知化合变,而不以故自持,故其用不敝。此孔子所以集大成而为圣之时。
臣义曰:大成者,言乎道也。道之大成,孰得以见其全,故若缺。若缺者,不见其成之谓也。成而不见其所以为成,故其用不敝。
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御注曰:充塞无外,赡足万有,大盈也。虚以应物,冲而用之,故施之不竭,其用不穷,良贾深藏若虚容貌若愚。
臣义曰:大盈者,言其德也。德之大
盈,则其用也坎然若冲。若冲则其用不穷,盖有其德而居其盈,则穷矣。
大直若屈,
御注曰:顺物之变,而委蛇曲直,不求其肆,故若屈。
臣义曰:曲以应变,周流不居,而不与物争直,物亦莫见其直,而未始失其直。
大巧若拙,
御注曰:赋物之形,而圆方曲直不睹其妙,故若拙。
臣义曰:雕刻众形,未尝有为也。一无所为,而巧成在物,大巧也。不见其所以为,而莫睹其妙,故若拙。
大辩若讷。
御注曰:不言之辩,是谓大辩,惠施多方,其辩小矣。
臣义曰:言以明道也,未若不言而道自明。
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御注曰:阳动而躁,故胜寒。阴止而静,故胜热。二者毗於阴阳而不适中,方且为物汨,方且与动争,乌能正天下?惟无胜寒之躁,胜热之静,则不杂而清,抱神而静,天下将自正。
臣义曰:躁则热中,热中则虽寒可胜。静则心清,心清则虽热可胜。惟寒与热,阴阳之气也。而躁静之心胜,则寒暑为之不知,故何所正也。气复於一,故清而不杂,神抱於一,故静而不乱。惟清与静致一者也,故为天下正。
天下有道章第四十六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
御注曰:以道治天下者,民各乐其业,而无所争,粪其田畴而已。
臣义曰:有道则无欲,无欲则无争,故却走马,民务本而乐业,故不辞贱事之作劳。
天下无道,戎马生於郊。
御注曰:强凌弱,众暴寡,虽疆界不
能正也。
臣义曰:戎马生於郊,则荒田莱而芜五谷,弱寡者凌慕於强众,故不能正疆界,则民失其所,可知矣。
罪莫大於可欲,
御注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人之有欲,至於次性命之情以争之,罪之所起也。
臣义曰:无可无欲,心之忘也。有可有欲,争之始也。欲而可之,不得其欲则争,争则乱,罪莫大也。
祸莫大於不知足,
御注曰:平为福,有余为祸,知足不辱,何祸之有?
臣义曰:不知足则其欲无穷,故祸之至也不可解。
咎莫大於欲得。
御注曰:欲而得,则人所咎也。
臣义曰:得其所欲,则人各求得而获咎於众。
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御注曰:效人见可欲,则不知足,不知足则欲得,欲得则争端起而祸乱作。泰至则戎马生於郊,然则知足而各安其性命之分,无所施其智巧也。日用饮食而已,何争乱之有?臣义曰:无厌之求,天地所不能足,知足乎性分之内,则无欠余而常自足。
不出户章第四十七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
队御注曰:天下虽大,圣人知之以智,天道虽远,圣人见之以心,智周乎万物,无远之不察,故无待於出户。心港於神明,无幽之不烛,故无待於窥牖。庄子曰其疾俯仰之间,再抚四海之外,兹圣人所以密运而独化。
臣义曰:出户而知,知其所可知尔。窥牖而见,见其所可见尔。天下之大,天道之广,岂可以知知、以见见乎。出户勋离此而有所知,其知能几也。窥牖则即彼而有所见,其见岂远也。圣人密运独化,不以知知,故无所不知。不以见见,故无所不见。天下者,物之所在使然者也。天道者,道之所在自然者也。其粗在物,其妙在道,皆不离当体,而尽夫知见,何事於出,何待於窥也。
其出弥远,其知弥少。
御注曰:复其见天地之心乎?近取诸身,万物咸备,求之於阴阳,求之於度数,而去道弥远,所知弥少矣。
臣义曰:出则离静而之动弥远,则不能求复其初,出弥远,知弥少,理在於是。
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
御注曰:以吾之智而知天下,是谓不行而知。以吾之心而见天道,是谓不见而右。不行而知,不见而名,夫何为哉?巍巍乎其有成功,是谓不为而成。
臣义曰:不离当体,尽夫知见,何俟出户窥牖也。出户则有行,窥牖则有见,圣人不行而本乎智,不见而本乎心,故天下之事,皆可得而知,天道之妙,皆可得而名。能知能名,故不为而为,成其所自成也。
为学曰益章第四十八
为学日益,
御注曰:学以致其道,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日加益而道积於厌躬,孔子谓颜渊曰,吾见其进也。
臣义曰:为学所以求多闻也,多闻所以穷理,故要乎进益。
为道日损。
御注曰:致道者,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而万事销忘,故曰日损。还伯玉所以行年六十而六十化。
臣义曰:为道所以致虚也,致虚所以尽性,故要乎日损。
损之又损,以至於无为,无为而无不为矣。
御注曰:学以穷理而该有,道以尽性而造无,损之又损,则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无为也。寂然不动,无不为也。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以一静则圣,以动则王。
臣义曰:尽性则极乎至虚,而物我忘矣。忘其所忘,而命复乎泰初,故无为以复道之体,无不为以尽道之用,故静则圣,动则王也。
故取天下者,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御注曰:天下,大物也,有大物者,。不可以物物而不物,故能物物,故取天下者,常以无事。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故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圣人体道而以其真治身,帝之所兴,王之所起,偶而应之,天下将自宾,太王直父,所以去那而成国於岐山之下。
臣义曰:天下者,道妙之所在,神化之所为,故谓之大物,谓之神器。惟有道者天下之所归,而未尝以事为事也。无事而事,而复乎无为,故天下所以为我治。及其有事,则将以力取天下,而卒底於败。
圣人无常心章第四十九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
御注曰:圣人之心,万物之照也。虚而能受,静而能应,如鉴对形,以彼妍丑,如谷应声,以彼巨细,何常之有?疏观万物而知其情,因民而已。此之谓以百姓心为心。《庄子》曰:卑而不可不因者,民也。
臣义曰:圣人以无心为心,故因时适变,岂有常哉。百姓之心,随时异尚,圣人因之,因其时以为心,故如鉴对形,不将不迎,示其妍丑,如谷应声,不扬不抑,绿其细大,何以常为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矣。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矣。
御注曰:善否相非,诞信相欺,世俗之情,自为同异,岂德也哉?德善则见百行无非善者,故不善者亦善之。德信则见万情无非信者,故不信者亦信之。真伪两忘,是非一致,是谓全德之人。此舜之於象,所以诚信而喜之。
臣义曰:圣人之於人,无不善,无不信,故人从於善,从於信,而不敢违也。盖善恶信否皆本乎妄情妄见,私为同异尔。混一是非,则无善不善,玄同信否,则无信不信。不善者亦善之,不信者亦信之,则无弃人矣。故不善者将自善,不信者将自信故谓之德善德信。
圣人之在天下惵惵,为天下浑其心。
御注曰:方其在天下,则吉凶与民同患,虽无常心,而不可以不戒也。故所以为己,则惵惵然不自暇逸,所以为天下,则齐善否,同信诞,两忘而闭其所誉,浑然而已。
臣义曰:惵惵,恐惧貌也,圣人虽无常心,而以道在天下,及其应世,未始不惵惵以为戒,盖有而为之,不敢以易,所以同民患也,所以为天下则其心浑然,将以反朴复性,同乎古始。
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御注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故圣人以百姓为心,圣人作而万物睹,故百姓皆注其耳目,百姓惟圣人之视听,则圣人者民之父母也。矜怜抚奄,若保赤子,而仁覆天下。
臣义曰:圣人以道浑一天下,而心无异心,故百姓之於上也,注耳目以闻见於道,而化於道。圣人孩而视之,以其心一,而无事智巧,所以返朴也。
出生入死章第五十
出生入死。
御注曰:万物皆出於机,皆入於机,天机自张,与生俱生,天机自止,与死俱死,生者造化之所始,死者阴阳之所变。
臣义曰:万物之生死,出入乎阴阳之化机,而不能自已者也,出而为阳故为生。入而为阴故为死。生於此者,死於彼,死於此者,生於彼,性无生死,而自古以固存。神之出入,而形有生死,故曰出入生死。
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
御注曰:与死生为徒者,出入乎死生之机,固未免乎累。
臣义曰:出入於生死之机,而与生俱生,与死俱死,而未始相离,故谓之徒。十有三者,凿於形者有六,丽於魄者有七,出於形生,沦於幽阴,皆与之为徒。
民之生,动之死地亦十有三。
御注曰:贪生而背理,忘生而徇利,凡民之生,动之死地,则其生也与死奚择? 臣义曰:有其形则有其生,有其生
则徇外而背理,至於失性,动皆之乎死地,而不能全生。亦以耳目口鼻四体,心知之欲诱之,至於死地而不自知,虽苟得其生,何异於死。
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
御注曰:生之徒悦生而累形,死之徒趣寂而忘身。动之死地,桁杨者相接也,形戮者相望也,是皆不知身之为大患,生之为有涯,而存生之过厚耳。古之得道者,富贵不以养伤身,贫贱不以利累形,不乐寿,不哀夭,朝彻而见独,故能无古今而入於不死不生。
臣义曰:知生之可乐,知死之可哀者,泥於有形,而以死生为累者也。知其未尝生,未尝死者,冥於一致而不以死生为累者也。惟其以死生为累,故乐生而恶死。以其乐也,故存生过厚,而反害其生,曾不知生之为有涯也。
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御注曰:善摄生者,形全精复,与天为一,其天守全,其神无却,潜行不窒,蹈火不热,行乎万物之上而不栗,故迕物而不慑,物莫之能伤也。《易》曰:通乎.昼夜之道,而出入於死生之机者,物莫不然。知死生之说,而超然通乎物之所造,其惟至人乎?
臣义曰:有生则有死者,因气生精,因精生神,神存以使形,神亡则形蜕,此涉乎生死之域者然也。善摄生者,气复於初,精全於一,神妙於无,与道同体,故其生也,天行而我未尝生。其出也不忻,其死也物化、而我未尝化。其入也不辞,上与造物者游乎一气之混全,方且以生为附赘垂疣,以死为次疣溃库,则谁薪彼为形乎,谁薪彼为生乎。惟能忘其生,故无死地。无死地,则人之所畏者,我何畏焉,物亦莫能为我之累矣,为我之伤矣。
道生之章第五十-
道生之,
御注曰: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万物职矶,皆从无为殖。
臣义曰:道复於至无,而群有待之以生。
德畜之,
御注曰:物得以生谓之德。
臣义曰:物生於道,而各得於道,故畜於德。
物形之,
御注曰:留动而生物,物生成理谓之形。
臣义曰:万物万形,各有得焉。
势成之。
御注曰:形质既具,体势斯成,长短之相形,高下之相倾,其势然也。
臣义曰:相生相成,相形相倾,势成之也。
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
御注曰:万物莫不首之者,道也。成而上者,德也。尊故能胜物,而小之所贵,故物莫能贱之。孟子曰赵孟之贵,赵孟能贱之,非德故也。
臣义曰:道为天地万物之本始,故曰尊,尊则贵不足言也,故道言尊。德继道之后,而物莫能贱,故於德言贵。
道之尊,德之贵,莫之爵,而常自然。
御注曰:物有时而弊,势有时而倾,真君高世,良贵在我,不假势物,而常自若也。
臣义曰:道制万物而不制於物,故尊。德继於道而物莫能先,故贵。道不自尊也,万物之所尊。德不自贵也,万物之所贵。其尊其贵,不蕲然而常自然。
故道生之,畜之,长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
御注曰:别而言,则有道德势物之异,合而言,则皆出於道。道者万物之奥也,万物化作而道与之生,万物敛藏,而道与之成。出乎震,成乎艮,养乎坤,覆乎乾,刚柔相摩,八卦相荡,若有机缄而不能自已,道实冒之。
臣义曰:夫德之畜,物之形,势之成,皆出於道。道冒万物,为万物之奥,故物之出入生成,作化覆被,孰有外乎道者。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御注曰:生则兆於动出,为则效於变化,长则见於统壹,道之降,而在德者尔。然生而不有其功,为而不恃其能,长而不睹其刻制之巧,非德之妙而小者,孰能与此?故曰是谓玄德。
臣义曰:有所生,有所为,有所长,离乎道而见乎德者也。惟其能生,而其功不有。能为,而其能不恃。能长,而其宰制之述无所见,故为德之玄。
天下有始章第五十二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
御注曰: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始与母皆道也。自其气之始则谓之始,自其生生则谓之母,有始则能生生矣。
臣义曰:天下有始,道之一而已,非天地之始也,所谓有名万物之母是也。一者,有名之始,故为天下母。气之始者,一也。物之所自生,有母道焉。
既得其母,以知其子。
御注曰:道能母万物而字之,则物者其子也。通於道者兼物,物故得其母,以知其子。
臣义曰:一之所起,道之所以生物也。得其母,则知万物为之子。
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段身不殆。
御注曰:多闻则守之以约,多见则守之以卓,穷物之理而不累於物,达道之缴而不失其妙,则利用出入,往来不穷,可以全生,可以尽年,而无危殆之患。
臣义曰:庄周曰:形非道不生,则万物本乎道,而一之所生也。知万物皆母於一,则一不可以不守。能守一,则身虽投而神不殆。
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
御注曰:兑以言悦,门以言出,物诱於外,则心悦於内。耳目鼻口,神明、出焉。慎汝内,闭汝外,不以通物为乐,物无得而引之,则乐天而自得,孰弊弊然以物为事?
臣义曰:兑,悦於外,则心有所之。门开其出,则神向於动。其兑塞,心致一也。其门闭,神致静也。心一神静,此所以守其母也。守其母,则复乎道,而无所适而不自得,何勤之有。
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
御注曰:妄见可说,与接为构,而从事於务,则与物相刃相靡,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
臣义曰:心悦於物,徇妄逐末,往而不返,费其神用,竭劳於事,以求其济,愚孰甚焉。以此丧精失灵,夫何以救。
见小曰明,
御注曰:小者,道之妙,见道之妙者,自知而已,故无不明。
臣义曰:小与朴虽小同,故见之曰明,自知故也。
守柔曰强。
御注曰:柔者,道之本。守道之本者,自胜而已,故无不胜。
臣义曰:知以柔为守,则知所以自胜。
用其光,复归其明。
御注曰:明者光之体,光者明之用,圣人之应世,从体起用,则辉散为光,摄用归体,则智彻为明,显诸化,藏诸用,如彼日月万物,皆照而明,未尝亏,所以神明其德者是也。
臣义曰:光者,明之见於外者也。圣人显七以应世,光之用也。藏用以复道,明之复也。
无遗身殃,是谓袭常。
御注曰:物之化,无常也。惟复命者遗物离人,复归於明,而不与物俱化,故体常而无患,与形蝶成光者异矣。
臣义曰:用其光而不复,则以我为有,而对物之无穷。光用有尽,而物为身殃,是自遗其殃也。惟复归其明,而还复於朴,故体常而不与物化,是谓袭常。真常之妙,可以冥一,而不可以显取,故谓之袭。
使我介然章第五十三
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
御注曰:道去奢去泰,奢者淫於德,秦则侈於性,施之过也。介者,小而辩於物。介然辩物,而内以自知,则深根固柢,而取足於身,故唯施是畏。
臣义曰:志心者,可以得道。忘心则无畏,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则有心於道矣。故於施为不能无畏。
大道甚夷,而民好径。
御注曰:道夷而径速,欲速以邀近功,’而去道也远矣。
臣义曰:夫道易知易行,而无难者也,若大路然,其夷甚矣,而民好径,用智巧,趋速捷,以求近功,故失道。
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
御注曰:尚贤使能,以致朝廷之治,而不知力穑积用,以成富庶之俗,则徇末而弃本,非可久之道。
臣义曰:朝甚除,则饰於外,田芜仓虚,则本不恤矣。饰外而弃本,非持久之道。
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资财有余,是谓盗夸,非道也哉!
御注曰:券内者行乎无名,券外者志乎期费。行乎无名,则惟施是畏,志乎期费,则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而资财有余以为荣,不足以为辱,怙侈灭义,骄淫矜夸,岂道也哉?
臣义曰:弃本逐末,徇外伤内,忘其固有,而有非其所自有,忘其自贵,而夸非其所自贵,是谓盗夸。
宋徽宗这德真经解义卷之七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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