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典籍屋
《诗》有四始、五际。按《诗纬泛历枢》曰:《大明》在亥,水始也。《四牡》在寅,木始也。《嘉鱼》在巳,火始也。《鸿雁》在申,金始也。卯,《天保》也。酉,《祈父》也。午,《采芑》也。亥,《大明》也。午、亥之际为革命。卯、酉之际为改正。辰者,天门,出入退听(《居易录》)。
三皇之书:伏羲有《易》,神农有《本草》,黄帝有《素问》。《易》以卜筮存,《本草》、《素问》以方技存。
《大戴记。夏小正》、《管子。弟子职》、《孔丛子。小尔雅》,古书之存者,皆三子之力也。
陆务观曰:唐及国初学者不敢议孔安国、郑康成,况圣人乎?自庆历后,诸儒发明经旨,非前人所及。然排《系辞》,毁周、孔,疑孟子,讥《书》之《胤征》、《顾命》,黜《诗》之《序》,不难于议经,况传、注乎?(李诩《戒庵漫笔》)
“包牺因燧皇之图而制八卦,神农演之为六十四。”此淳于俊对高贵乡公之言也。汉、魏间守经甚严,此语必有所本。(同上)
孔庙易“文宣王”号为“先师”,易塑像为木主,相传嘉靖中张璁所建白。然明太祖初年已易木主矣。《水东日记》云:国初孔庙、城隍皆木主,今虽太学亦以塑像为常,不知何时始也。闻广州城隍旧设木主,景泰中都御史易塑像云。一说太祖改塑像为木主,而旧时塑像,各学生员俱不忍毁坏,遂迁于夹室。后功令稍弛,仍奉以塑像。迨至嘉靖中始易木主云。
诗看用事,字看用笔,画看用墨。
《杜少陵年谱》系黄长睿所著。随年编纂,以古律相参,先后乃有次第,然后少陵之出处老少粲然可观。
三言诗起于散骑常侍夏侯湛。李东阳有云:“扬风帆,出江树。家遥遥,在何处?”徐东痴云:“辘轳鸣,井深浅。楼高高,去何远?”
六朝以来绝少题画诗,自杜少陵创为画松、画马、画鹰等大篇,搜奇抉奥,笔补造化。嗣是,苏、黄诸公极妍尽态,物无遁形,以后益务斗胜矣。
古来构园林者,多垒石为嵌空险峭之势。自崇祯时有张南垣,创意为假山,以营邱、北苑、大痴、黄鹤画法为之,峰壑湍濑,曲折平远,巧夺化工。南垣死,其子然号陶庵者继之,今京师瀛台、玉泉、畅春苑皆其所布置也。杨惠之变画而为塑,此更变为平远山水,尤奇矣。
宝志公圹本在钟山,而今鸡鸣山有志公肉身遗像者,明太祖将以钟山为陵,并欲取灵谷寺以扩兆域,祷于志公,得签诗曰:“世间万物各有主,一厘一毫莫乱取。英雄豪杰本天生,也须步步寻规矩。”后终以钟山为陵,启志公瘗,用两大缸合成,志公端坐其中,指甲已长绕腰三匝。遂迁之于灵谷寺,而八功德水竟带去,至今尚在灵谷寺也。后太祖常召太常不至,内诗曰:“遣往灵谷祭志公去矣。”乃命即鸡鸣山塑像祭之(杨仪《明良记》)。
唐末黄巢、明末李自成,皆以流贼起事,至陷宫阙,僭伪号,无一不相似。后巢败奔于太山狼虎谷,为其甥林言斩首;自成败奔于九宫山,为村民锄死,亦无一不同。二贼死后,又皆有传其未死者。谓巢依张全义于洛阳,曾写己像,题诗云:“记得当年草上飞,铁衣着尽着僧衣。天津桥上无人识,独倚栏杆看落晖。”(按,此本元微之《赠智度僧诗》。)自成死后,亦有传其为僧于武当者,又无一不相似。乃其败死,又皆以破毁祖墓所致。王氏《见闻录》:巢犯阙,有一道人诣安康守崔某,请斫其金统水源祖墓。果得一窟,窟中有黄腰人,举身自扑死。道人曰:“吾为天下破贼讫。”巢果败死。自成祖墓在米脂。相传中有漆灯,漆灯不灭,李氏必兴。边大绶为米脂令,亦发其冢。果有一蛇,遍体生毛,向日光飞出,咋咋而堕。是日自成即为陈永福射中左目。后虽陷京城,旋亦败死。是二贼又无一不相似也。然皆因发冢而灭。青乌家风水之说,岂真有征验耶?
又黄巢所至杀掠,独厚于同姓,并黄冈、黄梅等县亦得免祸。张献忠乱蜀时,亦于张恶子、张桓侯庙大有增饰。牛金星以下第举人作贼,凡进士官必杀,举人出身者不杀。后其党杀一县令,询知举人出身,乃弃而奔逃。此亦流贼之相似者。
张谊《宦游记闻》载有《白粥》一首:“水旱年来稻不收,至今煮粥未曾稠。人言箸插东西倒,我道匙挑两岸流。捧出堂前风起浪,将来庭下月沉钩。早间不用青铜照,眉目分明在里头。”
煮饭何如煮粥强,好同儿女熟商量。一升可作二升用,两日堪为六日粮。有客只须添水火,无钱不必问羹汤。莫言淡泊少滋味,淡泊之中滋味长。(《白粥诗》)
《豆腐诗》:“传得淮南术最佳,皮肤脱尽见精华。一轮磨上流琼液,百沸汤中滚雪花。瓦缶浸来蟾有影,金刀割处玉无瑕。个中滋味谁知得,只合僧家与道家。”
《池北偶谈》载:海盐徐咸著《西园杂记》,谓“大礼之议,张、桂之论,确不可易。诸元老大臣徒以朝廷大议出一书生,不胜其愤,遂不论事之是非,相率力排之。其实非至公至当之论”云。又引黄毅庵《野记蒙搜》云“有不可解者,大礼之议主张、桂而诋杨廷和也。”是阮亭之意亦以张、桂为非,盖习于前明绪论,而不敢创为异说尔。《明史》谓“张、桂之论千古不易,诸臣徒见汉、宋诸儒之成说,而不究事势之不同,争之愈力,失之愈深”。此真作史者之卓见也。
《池北偶谈》谓元时以契丹、高丽、女直、竹因歹、竹亦歹、木里阔歹、竹温、渤海八种人为汉人,以中国人为南人。按,元时亦有不尽然者,初取辽、金,以辽、金人为汉人;继取南宋,则以南宋人为南人。
邱文庄《世史正纲》云:“王安石行新法,欲去异议者。彼皆先朝旧人,素有闻望,去之无名,乃为祠禄处之。此安石增置之法,非祖宗故事也”云云。然王旦致仕后,已尝为玉清昭应宫使,则不自安石始矣,盖祖宗时本已有之,不过一二老臣以示尊礼崇奉之意。至安石则增置益滥耳。陆放翁以宝谟阁学士致仕,亦有十样锦之祠禄,则庶僚亦得邀此恩例。此又安石后所滥加者也。
汴梁王金章吊其师刘文奇诗云:“门无司马求书使,室有黔娄正被妻。”
韩诗“新衣晚入青杨巷,细马春过皂荚桥”,此不过属对字面好看耳。青杨巷在荆州,梁何妥居白杨巷,萧居青杨巷。皂荚桥在扬州,晁无咎《扬州诗》云:“皂荚村南三四里,春江不隔一程遥。”相去数千里,凑合有何味耶?
云间某相国之孙乞米于人,归途无力自负,觅一市佣负之。嗔其行迟,曰:“吾相门之子,不能肩负,固也。汝,佣也,胡亦不能行?”对曰:“吾亦某尚书孙也。”此语闻之董苍水。
尚宝卿王延哲,王文恪之子也,性豪侈。有持宋椠《史记》来售者,索价三百金。延哲绐其人曰:“姑留此,一月后可来取价。”乃选善工就宋版本刻就。其人如期至索价,又绐之曰:“以原书还汝。”其人不辨真赝持去,既而复来曰:“此亦宋椠,而纸不如吾书,岂误耶?”延哲大笑,告以故。取新刷数十部,并板亦赠之,其人大喜过望。今所传震泽王氏《史记》是也。以文恪之清正,而其子豪富如此。今苏州布政司署,相传亦文恪旧第四分之一,则其富可想矣。
京师前门关帝庙签,夙称奇验。予顺治己亥谒选,往祈,初得签云:“君今庚甲未亨通,且向江头作钓翁。玉兔重生应发迹,万人头上逞英雄。”是年十月得扬州推官,以明年庚子春之任。扬郡濒江,故曰“江头”也。然终未悟“玉兔重生”所指。予以崇祯甲戌生,实在闰八月。过闰中秋遂擢拜国子祭酒,于是乃悟。(《居易录》)
刘云山,常州医也。康熙丙午,杭州有巨室子病亟。忽有人到门曰:“我刘云山也。”投一匕而霍然。赠之金不受,曰:“他日寻我于毗陵之司徒庙巷可也。”后某至庙侧,有老人曰:“云山死三十七年矣。其生时常信鬼神,曾为斯庙广其祠宇,而自为像于神旁,尚可识其形容也。”巨室子入拜,其像宛然。(陈椒峰记其事)
仪真县地名仙人掌,有柳耆卿墓。按《避暑录》,柳死旅殡润州,王平甫为守,出钱葬之。真、润地相接,或即平甫所葬也。阮亭《真州诗》云:“残月晓风仙掌路,何人为吊柳屯田。”正指此。然按《独醒杂志》,耆卿死葬枣阳县之花山。每岁清明,词人集其下为吊柳会。然则柳墓不在真州也。
福建总兵杨富有嬖童生二子,杨子之,名曰天舍、地舍。后杨历官江西提督。又乐陵男子范文仁亦生子,余内兄张宾公亲见之。(《池北偶谈》)
陈丈人年百余岁。知县周惠隆延之,询其所得,曰:“无他,知事迟,回头早耳。”
江阴君山以春申君得名。其山临江,为一邑胜境。有联云:“此水自当兵十万,昔人曾有客三千。”
卢仝之死,今据《戒庵漫笔》,谓甘露之变,座上见收,年老寡发,收者以丁钉其颅而去。
《水南翰记》:“人家择风水,子孙百世计。谁知后来者,反卖祖宗地。其地若果佳,其家长富贵。其人卖至此,其地必不利。”
宋壶山《赠地理师》云:“世人尽知穴在山,岂知穴在方寸间。好山好水世不欠,苟非其人世不见。我见富贵人家坟,往往葬时本贫贱。迨其富贵力可求,人事极时天理变。”又钱仁夫诗云:“寻山本不为亲谋,大半多因富贵求。肯信人间好风水,山头不在在心头。”
行过前山又后山,寻龙不见又空还。想应相去无多路,只在灵台方寸间(亦堪舆家言)。
成化己丑会试题,“老者安之……”三句。有举子破题云:“人各有其等,圣人等其等。”李西涯为主考,批曰:“若还如此等,着他等一等。”(汤沐《公馀日录》)
江阴周岐凤狂放,得罪逃避。钱晔赠以诗云:“一身作客如张俭,四海何人似孔融。”(同上)
汤沐《公余日录》:部曹马汝砺以失火事罢官,陆龙皋慰以诗云:“非灾敢谓池鱼及,是福终当塞马归。”
萧何封ガ。赞ガ有二音,音赞者在南阳,音嵯者在沛。王《野客丛书》引《唐书。刘晏传》释文,并引杨巨源、贾岛、姚合诸人诗以证之,当作赞音,其音嵯者,乃误也云云。(同上)
一传未终,恍已迷其姓字。片文屡过,犹未识其偏旁。
《居易录》述吴梅村师谓予在广陵,日了公事,夜接词人,比之刘穆之。则知阮亭曾拜梅村为师也。
张谊《宦游纪闻》:元世祖欲吞巴、蜀,舣船万舰,阻绝江流,使鱼不得下。时有张、王二守,并屯要害,百计拒敌,不肯屈服。每悬鱼竿上,以示有余。世祖遂潜师而退,钓鱼名山者以此。按攻合州是元世祖之兄窝阔台,非世祖也。
西瓜已见《五代史。胡峤传》,而江以南犹未有种也。自洪忠宣使金移种归,始有之。(亦见李诩《漫笔》)
古辣水用锡罐贮之,上刻“永乐二年熬造”。罐重二斤,水八两,香气酷烈。(同上)
左萝石有《古辣水诗》,又有古姓者,自号“古辣泉”云。古辣本宾、横间墟名,以墟中之泉酿酒,埋之地中,取出名“古辣泉”。
人参背阳向阴,一名“土精”。生上党者佳,人形皆具,能作儿啼。今则产辽东之北者最贵重。有私贩入山海关者,至大辟。至上党参,则无有过而问者矣。古今地气不同,抑物性有变易耶?
今人称子弟之不成材者曰“不郎不秀”。汤沐《公余日录》:“明初,民间称呼有二等,一曰”秀“,谓故家右族颖出之辈;一曰”郎“,则微裔末流群小之辈。称”秀“则曰”某几秀“,称”郎“则曰”某几郎“。人自分定,不相跨越。
李西涯有子兆先,明敏绝人,而好游荡。公一日题其书室云:“今日花街,明日柳街,有限光阴,秀才秀才。”其子归,亦题公书室曰:“今日黄风,明日黑风,燮理阴阳,相公相公。”(杨仪《明良记》)
张忠定廷登屡典乡、会试,得人最盛,其厅联云“门多将相文中子,身系安危郭令公”。
小说载:李空同督学江西,一生偶同姓名。李出对句云:“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应声对曰:“费无忌、长孙无忌,公无忌,我亦无忌。”
兵部尚书夏原吉治水江南,与给事中某同寓僧寺。某如厕甚急,夏戏之曰:“披衣ヒ履而行,急事,急事。”即对曰:“弃甲曳兵而走,尚书,尚书。”(常输也。见《齐东野语》)
张谊《宦游纪闻》:安南使入朝,出一对云:“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头脑。”程篁墩对曰:“魑、魅、魍、魉,四小鬼,各自肚肠。”
金山一小沙弥善对。太守某出对云:“史君子花,朝白午红暮紫。”应声曰:“虞美人草,春青夏绿秋红。”
一个十字四个口字(图字),一个口字四个十字(毕字)。
今人谓干谒求财者曰“打秋风”。靖江一县令得客所送扇,题还之曰:“马驮沙上县新开,城郭民稀半草莱。寄语江南诸子弟,秋风切莫过江来。”(同上)
杨一清童时,有某国公与某尚书同席。各赐以杯酒,一清以两手接之。尚书出对曰:“手执两杯文武酒,饮文乎,饮武乎?”杨应声曰:“胸藏万卷圣贤书,希圣也,希贤也。”(同上)
《宫人诗》曰:“金针刺破南窗纸,偷引寒梅一线香。蝼蚁也知春富贵,倒拖花片上宫墙。”
磨谜:路迢迢而非远,石叠叠而无山,雷遥遥而不雨,雪飘飘而不寒。
采石李太白墓,过客留题甚多。有一诗云:“采石湾头一堆土,李白文章冠今古。来的去的一首诗,鲁般门前弄刀斧。”
荷叶鱼儿伞,蛛丝燕子帘。
陈询出为同知,同僚饯之。令各用三字分合,以韵相协,以成句终之。陈循云:“轰字三个车,余斗字成斜。车、车、车,远上寒山石径斜。”高毂云:“品字三个口,水酉字成酒。口、口、口,劝君更尽一杯酒。”询自云:“矗字三个直,黑出字成黜。直、直、直,焉往而不三黜。”
一字或去上、或去下,仍各成一字。如“章”字上去“立”,则下成“早”字,下去“十”则上成“音”字。{八允}克患昼粪党罴{蕊木}薰箪笞巢奔苍。
上下无异:中、申、车。
四围无异:田、十、回、井。
中去一字为别字:穷—穹庥—床阊—间闾—问屁—尼痴—疾窳—お羁—骂霭—。
颠倒各成一字:由—甲干—士。
移中置上别成一字:田—古困—杏—沓—否回—吕。
移中一画在上别成一字:目—百曲—西尹—户。
一字易置为二字者:可—叮召—叨。
两字各异音同者:瞎—核镤—帕铭—忄冥。
《水南翰记》:国子祭酒和诗,有以“周弓”作“弓周”者。监生嘲之曰:“周弓难以作弓周,似此诗才欠致标。若是此人为酒祭,算来端的负廷朝。”
天然对偶,用《经》书句者:“天维显思”,“民亦劳止”。“维汝一德”,“于今三年”。“有能夺庸”,“爰立作相”。“行此四德”,“弼予一人”。“文王之德之纯”,“周公之才之美”。“闲暇而明政刑”,“会通以行典礼”。“礼乐自天子出”,“笾豆则有司存”。“欣欣然有喜色”,“荡荡乎无能名”。“率百官若帝之初”,“于万年受天之”。“发号施令罔不臧”,“陈善闭邪谓之敬”。“闻俎豆未学军旅之事”,“听鼓鼙则思将帅之臣”。“聪明而有作,不作聪明”,“由仁义以安行,非行仁义”。“五百里采、五百里卫,外包有截之区”,“八千岁春、八千岁秋,上祝无疆之寿”。“是为冯妇也”,“无若宋人然”。“相公公相子”,“人主主人翁”。“断送一生惟有”,“破赊万事无过”。“迅雷风烈风雷雨”,“绝地天通天地人”。“无可奈何花落去”(晏元献),“似曾相识燕归来”(王琪)。“水底月如天上月”,“眼中人是面前人”(杨大年)。“天若有情天亦老”(老长吉)。“月如无恨丹长圆”(石曼卿)。“江州司马青衫湿”(王安石)。“梨园子弟白发新”(蔡天启)。“人言卢杞是奸邪”,“我觉魏徵但妩媚”(东坡)。“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汤思退)。“为长者而折枝,非不能也”(洪容斋)。“宰予昼寝,于予与何诛”,“子贡方人,夫我则不暇”(汪圣锡)。“孟孙问孝于我,我……”,“赐也何敢望回,回……”。
目字加两点,不作员字看(贺字)。贝字欠两点,不作目字看(资字)。
木了又一口,不作杏字猜,若作困字猜,又是呆秀才(亟字)。
莫道南风常向北,北风也有向南时。(同上)
城外俱是土馒头,城中尽是馒头馅。(《暖姝由笔》)
五风十雨梅黄节,二水三山李白诗。(李西涯、程篁墩在采石联句)
祝枝山学佛语作《叉袋谜》:无佛(物)不开口,开口便成(盛)佛,盘多罗诘(结)多,罗破多刹(撒)多,佛(物)多难陀(驮)。
客少主人多,天高皇帝远。
张文潜《宛丘集。仲夏诗》:“云间赵盾益可畏,渊底武侯方熟眠。”(武侯谓卧龙。)此谑当更云汤Ь诸葛耳。相传有送鹅及梅子札云:“汤Ь右军二只,醋浸曹公一瓶。”
福州仁王寺有僧喜唱《望江南》。或为言于当事,延主一刹。又不得意,作诗云:“当初只欲转头衔,转了头衔转不堪。何似仁王高阁上,倚兰闲唱《望江南》。”此与“匆匆不暇唱渭城”相似。
《爆孛娄诗》:“东入吴门十万家,家家爆谷卜年华。就锅排下黄金粟,转手翻成白玉花。红粉美人占喜事,白头老叟问生涯。晓来妆饰诸儿女,数片梅花插鬓斜。”
俗语作对:烧炭用柴,必横柴而竖炭;煎浆下饭,须热饭而冷浆。(同上)
纸画梅花有诗云:“羌笛有声吹不落,胆瓶无水亦常开。”(同上)
俗语:“精”曰“鲫令”。“团”曰“突栾”。“孔”曰“窟笼”。“蓬”曰“勃笼”。“忍”曰“熬”。“足”曰“彀”。“视”曰“看”,曰“望”。“按”曰“{钦手}”。“浮”曰“吞”。(去声。)“移”曰“捅”。“流”曰“倘”。“虹”曰“吼”。“窍”曰“洞”。“箸”曰“快”。“卧”曰“党”。“概”曰“荡”。“跑”曰“波”。“立”曰“站”。“趋”曰“跑”。“躲”曰“闪”,曰“伴”。“藏物”曰“圆”。“热酒”曰“顿”,曰“荡”。“泻酒”曰“筛”。“门关”曰“闪”。“非常事”曰“咤异”。“喜事”曰“利市”。“忧事”钝“。”阶磴“曰”僵察“。”自夸“曰”卖弄“。”首饰“曰”头面“。”鞋袜“曰”脚手“。”器“曰”家伙“。”取物“曰”担“,曰”拿“。”疟疾“曰”打摆子“。”相助“曰”帮辅“。”小食“曰”点心“。
明太祖尝至国子监,有厨人进茶,上悦,赏以冠带。一贡生夜吟云:“十载寒窗下,何如一盏茶。”帝适闻之,应声曰:“他才不如你,你命不如他。”(同上)
刘钦谟至一僧寺,僧不答。刘问:“何礼?”僧曰:“我释教,不答是敬汝。”刘偶见一戒方,取击僧首。僧问:“何故?”刘曰:“我圣教,打是敬汝。”(同上)
伍文定与知府出行,见墙头露出一少艾。知府出对曰:“墙内桃花,露出一枝难入手。”伍对曰:“园中梅子,不消几个便酸牙。”(同上)
正德三年会试,王鏊、梁储为主考官。教坊演戏,一人问曰:“今年会试文何如?”一人答曰:“王良天下之贱工也,如何得好文章?”
金星士有《劝世诗》:“有生有死自家知,人不回头也是痴。傀儡一场虽好看,可怜终有散场时。”
一字易置为二字者:可、叮,召、叨,古、右。字异音同者:缌、相、钤。
僭删朱子中庸首节章句朱子注“天命之谓性”三句,不知费几番参究,然后落笔,固已无复可议,而愚窃尚有未安者。“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于是人物之生,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德,所谓性也。”第思孟子云“犬之性”、“牛之性”,即同是物类,已不能同性,况能与人各得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德乎?盖物之中,清浊本不同。有与人性相通者,如蜂蚁君臣,虎狼父子,乌反哺,羔跪乳,鸡司晨,犬守夜,牛负重,马健行,是也。圣人因得而品节之,如牛穿鼻,马络头,皆驯而服之,非必栖鸟于泉,蓄鱼于木,而后谓之品节也。有与人性不相通者,如豺虎之暴,蜂虿之毒,行、喙息、蠕动,甚至虺、蛇、枭、獍,亦何莫非率其所赋之自然,而所谓理者果安在乎?况又有五常之德乎?圣人于此,亦惟有如周公之驱虎豹犀象而远之,固无所施其品节之方,物亦不受圣人之品节也,益可见人性、物性不可混而同之也。子思专就人身上指示性理,故言无弊。朱子从阴阳五行根源说下,故不得不兼人物而言,既兼人物而言,又于人所得天赋之理处不另为划清,故语多窒碍也。今僭删数字云:“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亦应改即)。赋焉,犹命令也。于是人之生(删一物字,专主人说)。因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二字亦可删。五常之内自有健顺也)五常之德,所谓性也。”如此注解,似觉意圆而义密。至于末节有“万物育焉”之句,则又是人道之极功,而非谓人物初生时同得天理之全也。愚陋之见,未知然否。
○题席帽山人王逢梧溪集是集久无刻本,余从江阴叶保堂明经处借得抄本,颇完善。一再读之,知其生长于元末明初,与杨维祯、倪瓒、袁凯辈相友善,而始终不仕,盖自托于元之遗老,欲以隐节自完。故其为诗,大概以扶植名教、激扬风义为主。如余阙、李黼石、抹宜孙、陈友定、达识帖木儿等捐躯殉难,及他节妇、孝子、义士,无不各有小序以表彰之。尝劝张士诚降元,授官太尉,诗中即以“张太尉”称之,其后士诚僭伪号,则不复齿及,盖隐援陶渊明甲子纪年之义,亦可见其用意所在矣。古体诗音节高古,时有汉、魏遗韵。近体亦老成朴实,不落纤佻,固不屑与ひ家争工斗靡也。保堂以乡先辈遗墨,不忍听其湮没,将付梓以传,可谓能扶大雅之轮矣。
○河套河套,古朔方地,唐张仁愿筑三受降城处,地在黄河南,自宁夏至偏头关,延袤二千余里,饶水草。明初设东胜二卫,永乐后以地远难守,遂废为瓯脱。正统十四年有额森(旧名也先)。寇宁夏,留千余骑于其中,然尚未为所占据也。天顺间有阿勒楚尔(旧名阿罗出)。潜来居之。又有伽嘉色楞窃入套,将为久居计。王越等往剿,虽屡捷而寇据套自如。伽嘉色楞又纠元裔们都将居套内,称汗。成化四年,项忠讨满四,恐其乘冰冻与套寇合,乃急攻,获满四。可见是时寇久已居套矣。成化九年,王越袭寇于红盐池,大捷,寇始徙北去,西陲得息肩者数年。成化十一年,余子俊以延庆地平易,寇屡入套,我反居外,寇反居内,故筑边墙千七百里,以限内外。弘治元年,小王子渐入套中,出没为寇。弘治八年,鞑靼北部伊果刺伊木王等入套驻牧。于是小王子等相倚为边患。小王子居东方,号土默特,其分诸部在西北者曰济农、曰谙达。二部据有河套,时入寇。济农先入,诸达自丰州来会之,相倚为边患。总督刘天和击败之,然终未逐出。后济农死,谙达独盛。嘉靖二十六年,谙达求封贡,诏不许。时曾铣上言:“寇居河套将百年,出套则寇宁夏、三关,入套则寇甘、固,应请水陆并进,三举则寇不能支,当远徙矣。”帝方向之。而帝意忽中变,故严嵩得以陷铣及夏言于大辟。究而论之,套地水草肥美,自永乐弃废之后,又无汉人居之,故寇得窃据。其始犹未敢据为巢穴,中国每岁发兵搜套。其时寇常为客,而我犹为主。迨后驻牧既久,寇且视为故土,彼反为主,我反为客矣。今套地实即鄂尔多斯,守藩服惟谨,与四十八家蒙古及喀尔喀诸部落,长为不侵不叛之臣,自无庸驱之他徙。然则驾驭外藩,固在朝廷之盛德,使之不敢生心也哉。嘉庆十四年十一月初二日,因演剧有《议河套》一出,因略考套中原委于此。
○假印大案嘉庆十四年冬,有蠹吏蔡泳受、王书常、吴玉等私雕假印,凭空捏造事由,向三库及内务府广储司库共十四次,并诈传谕旨,称钦派办工大臣姓名,用伪印文书咨行部院衙门,以致各堂司官被其欺蒙,给发银两。有商人王国栋亦以工程在广储司库领银,看出假印,事遂败露。皇上念此案于涉大小官员甚多,惟恐稍有枉滥,默祷于天。正当节届近年,天气开朗,瑞雪应期,因即照军机大臣所拟,蔡泳受、王书常、吴玉均即处斩,仍先刑夹一次,再行正法。并传集各部院书吏环视,俾知警惧。其为从之谢典邦、商曾祺,秋后处决,余犯陶士煜等七人发黑龙江为奴。其失察之堂司官,分别黜降有差。
○海盗来降闽、粤外洋,自盗首蔡牵ㄈ扰滋事,海氛不靖,已十馀年。牵后为官兵所击溺死,继有朱为首,猖獗又数年。死,其弟朱渥独不愿为匪,嘉庆十四年冬率党夥三千三百馀人自首出投,海氛已稍熄矣。而外洋尚有郭婆带(本名郭学显)、张保仔二股,船数最多,剽掠亦日久。郭婆带亦愿为良民,张保仔邀其相助,不赴,并与保仔奋勇鏖战,杀其夥党百十人,擒获三百余名。自率其众五千馀人,亦于十四年冬收入平海内港,赴官呈献,并缴大小船七十余只、炮四百余位。闽浙总督百龄具奏其事。上喜其悔悟自新,赏给郭婆带官把总,令其随同捕盗。又同时有盗首东海霸陈胜等四百余人,亦带领船只炮械来投首,地方文武官乘机剿捕,又歼贼六七百人。余初不知外洋有如许盗贼,今据邸报,投首及擒献、歼毙者不下万人。真天子如天之福,自此,东南数省当长享清晏之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