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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的诗人(一)

病的诗人(一)

诗人病了——

诗人的情绪

更适合于诗了,

然而诗人写不出。

菊花的影儿在地,

藤椅儿背着阳光。

书落在地上了,

不想拾起来,

只任它微风吹卷。

窗儿开着,

帘儿着,

人儿无聊,

只有:

书是旧的,

花是新的。

镜里照着的,

是消瘦的庞儿;

手里拿着的,

是沉重的笔儿。

凝涩的诗意,

却含着清新;

憔悴的诗人,

却感着愉快。

诗人病了——

诗人的情绪

更适合于诗了,

然而诗人写不出!

(本篇最初发表于《晨报副镌》1921年11月27日,后收入诗集《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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